貝殼村的男人們——翻老印象
病枕軛
貝殼村的男同胞里卧虎藏龍。學養俱佳、見識奇卓者可謂車載斗量。
生活的歷練不同,造就人與人之間性格和思想的迥異。與羌笛塞外、大風歌里啃著土豆雜麵餅一點點長大的我不同,四零后的翻老打小生長在南國一隅的名城上海。泡飯、濃油赤醬、夾著清湯掛麵也許更容易喚醒老人家兒時的種種回憶。本不在同一片相似的屋檐下,門前小河裡也淌著顏色不同的水。淅淅瀝瀝細雨輕絲飄過,竟刻蝕凸顯出翻老堅毅決拔、壯士快味的寫意人生。不知為何,穿越過洛磯山漫天彌散的風雪,極目大煙山麓朵朵白雲掩映下的藍天碧野,冥冥中我分明看見,遙遙千里之外側目凝神的,一個你!
過幾天老人家就年介七十啦!這樣年齡可夠得上我的叔叔輩!可我仍舊喜歡翻兄、翻老兩下子混叫,親熱中透露股無知青年毛手毛腳的張狂勁兒,對吧?我還喜歡一上來跟他們(另外一個是誰?你猜猜看!對對,就是他!)摟著肩膀插諢打科、嬉笑胡鬧,無理撒野一小會兒!真夠瘋狂混不令的!對不對?
我這麼作是為什麼呢?是因為四十歲以上的國男們喜歡拍著自己的小雞胸脯一口一聲一個「大男人」!是因為我和你,我們天天戴著迷人的假面殼喘息地太累!是因為我們的生活當中太缺乏幽默感!是因為早該打的稀巴爛身邊道貌岸然的罈罈罐罐!是因為古往今來頜下留著稀稀拉拉五綹長冉,揮舞著面口袋般寬窄袍袖,大街上搖頭擺尾踱著方步悠哉游哉的我,腹中儲滿自矜加驕傲的酸水!早該低下眼珠子掀開老頭衫,拍著囊囊揣肚皮捫心自問:我像不像一隻自命不凡的枝頭布穀鳥?
我是什麼?我缺什麼?我會什麼?我能幹什麼?我認真想過沒有?!
不是嘩眾取寵喜歡自貶。也不是窮極無聊拿自個開涮。更不是悶得心慌沒事掃床鋪縫找樂逗悶子。而是我真的發愁:七十歲時的我,還是我么?!那時候我還能不能堅守幼年時立下的人生信念?我還能不能把持少年時代默記於胸的道德操守?我還能不能堅信這世界上某塊土地長滿了奇妙的五色繁花?我還能不能心口合一,大聲說出頭腦中想說的話?我還能不能捋直嗓子,把我過去看見的、想到的所有一切輕聲細語地告訴我的下一代?
好在村裡我遇見翻老。他心直口快在說自個心中的話!他堅持幾十年做人的原則自信滿滿!他仍在學習新鮮事物,不斷反芻、修正自己的觀點與想法!更多的時候,他寧願接受新事物帶來的衝撞,令自己寶貴的頭腦保持活躍,心智之門永遠開啟!
貝殼村雖小但我來對了。因為在這裡我遇見了翻兄。他讓我明白我七十歲的人生將會是怎樣一副模樣!他更讓我明白:人生今後的道路,我應當如何堅守著走下去!
僅以本文加美女獻給翻來覆去兄:祝你人生瀟灑登古稀、世事通明不逾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