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睜大一雙恐懼眼

                      金錢睜大一雙恐懼眼

「有誰不愛金錢的？請舉手。」

這樣一個問題估計十五億中國人民中，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莊嚴挺起一小雞爪的；十之九九會被視作糊塗蛋轉世；連滾帶爬投入無敵瘋人院之類。

「有誰愛金錢的？請舉手。」

力爭上遊，爭先恐後，奮勇爭先，熱情洋溢，外加汗流滿面。中文偏好這一類的辭彙巨多。估計舉起的小胳膊賽林海——手搭涼棚望不到邊。

情景讓人想起四十六年前領袖在天安門城樓子上召見幾千萬芸芸眾生。一樣的熱望，一樣流著眼淚痴情的目光，一樣焦灼攪拌炙熱的胸膛。不一樣的：仙跡神鶴信難求，樓角人去空蕩蕩；還有，手中缺了紅皮本本聖經。

不是談金錢定要扯上政治。而是兩者的情狀相近，不由聯想到一起。

人類對金錢動物性的渴望與滿足感，遠遠超出自己種群智商的想象。一個人餓極幾近昏厥。恨不得能馬上吞下整個世界。可兩碗方便泡麵下肚，飢餓的身體反應暫時得以抑制；二十分鐘后對金錢的慾望沸騰如初。饑渴這感覺起起伏伏能折騰人一輩子。對你的胃腸，對你佔有更多金錢的夢想，都一樣。

老話講飽暖足而思淫慾。我說是思金錢才對。因為有白花花銀子就有了一切！這年頭啥買不到？地位，名譽，愛情，家庭，學歷，身心風流，逐情快意！我們能買下整個世界！國人為什麼對佔有更多金錢勁頭十足？根源在於：對失去上邊這些物件，以及所包含失去的恐懼。恐懼得不到，恐懼得而復失，恐懼不能得到更多。

恐懼的內心深處沉澱著貪婪。靜悄悄地蟄伏，偶爾呲牙咧嘴露一回崢嶸。對生存的周遭環境感到恐懼，是因為貪婪。恐懼和貪婪是一對雙生子。恐懼是生存的外在表象。貪婪是黑地里推動恐懼之夜的那隻魔手。

再來看看金錢是什麼玩意兒？在今日之中國，它不代表特權。銀子多並不意味可以享有超過一個農民工更多的權力。憲法沒有賦予你這種權力。更沒有讓你分享這個國家更多權力的意思。你認同的這樣那樣階層代言人，時不時網路上會胡放一氣。你看了會更來氣。

其次金錢也不意味者財富。如果個人大部分的金錢兌成美元，歐元，日元或者任何一種過去所謂的「硬通貨」。那麼剛過去的，依舊持續著潮頭的這場「金融海嘯」會讓你損失的更多。這無關乎存在外國銀行里，還是「中金」買了紙黃金，紙白銀之類。結果境遇很可能都一樣。

再次金錢也不關乎個人的事業成功，榮辱感，成就感等等滿足你虛榮心的東西。幾千萬，幾億的身價會在匯率的小小變動；美元，人民幣的濫發；高通脹的持續中不斷縮水。美國的富人可以倒閉跳樓。中國的似乎也只是個時間問題。

房子似乎是個例外。可你我都明白：溢價太多的它終究不是個安全的避風港。氣球吹得越大，離爆炸的那一天就無限期的靠近。蝸居的理想應該是難逃宿命。

世界上有沒有對金錢不懷恐懼與貪婪之念的？

《水滸傳》里的魯達應該算一個。大相國寺菜園子邊，奮不顧身撲上前去，死死抱住他小腿肚子的潑皮當中，就有一個我這樣的「糞青」；可魯提轄他不怕，人無了恐懼加貪婪之心就只剩下氣沖斗牛，仰天長嘯的份。結果我等一個接一個，撲通加撲通變了美麗的「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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