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大多數時間是在誘惑和被誘惑的狀態中度過的,不論你誘惑別人還是別人誘惑你,無論怎樣,當你身在誘惑的謎情之中是幸福的,有時是迷糊的,但也是短暫的。真正幸福快樂的人是遠離誘惑,不被別人誘惑也不去誘惑別人的普通平常人,那種安逸平靜的幸福是樸實的永久的。
青鵬,身為中餐館老闆,有房有車有自己的餐館,但還是他沒有擺脫致命的「誘惑」,陷進了誘惑的旋渦不能自拔。他現在是有妻子有情人有兒子有女兒的男人,肩負著眾人的希望,承擔著多重負擔,艱難的愛著。哪一邊都凝聚著他的愛,哪一邊他都割捨不下。面對無言的結局,請聽他的述說:
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出國了,我是在浙江青田爺爺奶奶的照顧和關心下長大的。12歲那年我才來到葡萄牙。記得剛來葡萄牙時,我在葡萄牙的學校里上課,老師講得話我什麼都聽不懂,稀里糊塗的上了幾年學,最後什麼都懂了,家裡又不讓我上學了。我會說會寫會看葡萄牙文,很早我就在父親的餐館里幹活了。
1991年,我在餐館做工時認識了慧。慧不愛說話,幹活利索,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很迷人。每天我們都在一起工作,一起吃飯,一起下班,一起玩耍,我當時並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但敢肯定的說比友情深很多,慧使我第一次對異性充滿了幻想。
至今我還記得我和慧第一次去海邊的情景,我們沒換泳衣就往海里奔,海水把我們的衣服打濕了,我們興奮地叫著,浪打過來的時候,我們就抱在一起,像是在患難與共。慧的連衣裙被海水浸濕,緊貼著她的胸脯,我被慧優美的身體曲線所吸引,第一次感覺到女人身體的美妙。
我剛剛品嘗到異性相互愛昧的滋味,還沒有來得及回味,慧突然要走了。當時我的心好幾天都不能平靜,我不知道以後我和慧再怎麼聯繫,能不能再見面,我們的相互曖昧是否就是大人們常說的那種愛情。平時我們有說有笑,可臨走時,我們在一起卻很少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久,芹來到了餐館,她是我的老鄉,芹的父母和我父母是從小在一個村裡長大的,又先後來到葡萄牙。好象是老天爺故意的安排,在這個時候讓慧離開又讓芹到來,芹註定是我的老婆。芹長得一般,但是她溫柔善良,會關心人體貼人,我們兩人呆在一起時間長了,慢慢地彼此有些感覺,象似戀人又類似同學同鄉表親,但總是缺少那種強烈的激情和浪漫的情調。
1996年,在父母的催促下,我與芹結婚了。當時我在愛與非愛之間左右搖擺,最後還是屈服於父母。畢竟是一個村的鄉親故友。婚後的生活並不怎麼浪漫,很平靜很平常,由於生活的交際圈太小,我不可能跳出餐館接觸更多的異性。
這一年,在岳父岳母的幫助下,我和芹開了一家中餐館,第二年我們有了兒子。第三年,我自己又開了一家日餐館,當時餐館的生意很好,做老闆的個個神采奕奕。
2002年,紅的意外出現,打亂了我以往平靜的生活,至今仍攪動著這潭渾水不能恢復往日的寧靜。一波又一波的漣漪不斷地衝擊著我的婚姻與家庭,波動著我心靈深處那根敏感的神經。
一天,紅來餐館應聘跑堂,端莊的儀錶,得體的服飾,漂亮的臉蛋,她真的很漂亮,留著短短的小辮子,有著一雙明亮卻又精神的眼睛,他皮膚很白,讓人感覺很可愛,我知道,我是喜歡上她了。她才是我一生中最想要的那種女人。
紅,是一個非常開朗,活潑,卻又有點憂傷的女孩。每天她在工作,我都會偷偷的看她幾眼,偷偷的注意著她,當然,有時候她看見我,會給我一個燦爛的微笑,我常常為了她的一個微笑而興奮很長時間。沒有多久,我腦子裡就強烈的產生了一種慾望:我想得到紅。
於是,我就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攻勢,老闆追女工自然有很多優越條件,18般武藝我樣樣精通。很快紅就成為我的俘虜,投入了我的懷抱,我們單獨在一起的時間漸漸多了起來。但是紙里包不住火,我們的親密接觸很快就被工人發現了,也很快就傳到我老婆芹的耳朵里。
從我開始追紅的那天起,我就預感到一場家庭戰爭遲早都會開始,但我又無法避免這場戰爭。芹,晚上回家大發雷霆,先是拷問證實,然後是指責和漫罵。芹第二天第一個要做的事情就是炒掉紅,把我和紅遠遠的分開。可她萬萬沒有想到我和紅已經是情投意合的一對情人,遠不是年少時我和慧那種朦朦朧朧的曖昧關係。
很快,我背著芹,把紅安排到我自己的另一個餐館里做跑堂。我們還在外面租了房子,這下我更不怎麼回家了。我給芹的傷害太大了。
芹在無情的打擊面前也亂了陣腳,頭腦發熱,沒有很好的把持住自己,傳說她和餐館里的一個小夥子上了床,對我進行報復,讓我也帶綠帽子。芹的報復徹底把我推到了紅一邊,我當時已經想到要與芹離婚。堅決不回家。
芹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叫我母親替她說話,讓我父親勸說我回家。然而這一切都無濟於事,我和紅的同居反而更加公開了。
一天,我母親突然來到我的餐館,當著大家的面,讓我和紅分手,還大聲漫罵紅是狐狸精、不要臉等等。母親見我們不肯分手,就摔盤子,想用這招來嚇唬我刺激我,逼我讓步,結果盤子摔了一地,我也沒有說出和紅分手這句話。沒有辦法,母親氣憤地離開了餐館。
愛是需要付出的,但是付出不一定就會有回報。我和紅的愛就好象是一顆無花果,彼此都愛著對方但不會有結果。這是一個無言的結局。
紅,一個未結婚的大姑娘能這樣死心踏地跟我在一起,忍著周圍人的冷言惡語,頂著家人的指責和勸說等等,一直和我同居,紅付出得太多了。我想到了離婚,想給紅一個名正言順的名份。
離婚,談何容易?當我剛說出離婚這兩個字,就立即遭到全家老小的一致反對,四位老人都站在芹的一邊,強烈地抨擊我。看在老子、兒子的份上,我真是無能為力推翻這四座大山,改變這個結局。
35歲,應該是一個男人的黃金歲月。而我的全部精力,卻被無休止的消耗在家庭的吵鬧之中。幾乎每天都要同家人解釋這個說明那個,幾乎所有的同學朋友老鄉都在指責我,我還要和芹沒完沒了的爭吵。我經常在夢中思考,恨自己沒有能力改變這一切。
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地四周吵鬧聲少了,我和芹的冷戰仍然在悄悄的進行中。我每周只回家看看孩子,其餘時間我都和紅住在一起。芹慢慢接受了這種格局,寧願維持死去的婚姻,守住妻子的名份也不願和我離婚,更不想成全我和紅。芹想,紅的年齡一天天在增長,談婚論嫁不會讓她一直這樣和我同居下去。年輕的紅「靠」不過已婚的芹。芹想用時間拖跨紅。
真的,紅不想繼續保持這種難堪醜陋的同居,等待無言尷尬的結局。她的家人和朋友也在勸她離開我,無奈之中她決定離開我離開葡萄牙,去西班牙或回中國,總之走得越遠越好,永遠離開這個令她傷心的地方。
沒有紅的日子,我也沒有了激情,整天無精打采,無所事事。
無聊時,我就上QQ聊天,每次都不敢當著芹的面上QQ,她惟獨對QQ號的記憶力超群,只要她一看見,要不了多久你就會被她加在她的QQ號上面。凡是女的,她都認為和我有關係,千方百計的打聽或者推理,到最後我總是變成和別人有「不一般的關係」,因為我曾經有錯,所以你永遠會錯,這就是芹的理論。我無力辯解,又不想爭執,因為我的行動深深的傷害過她。
我雖然有了一個家,但仍然是個寂寞男人,總有一種孤獨的感覺,經常想起紅。做為一個婚姻失敗的男人,我在婚姻中找不到合理的答案和滿意的結果,我們曾經相愛,為什麼不能成婚?我的事業成功,為什麼婚姻還會失敗?我們曾經愛過,為什麼就是得不到結果?我的婚姻到最後究竟會是個什麼模樣?我百思不得其解。
3個月後,紅又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她說她離不開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次我們彼此更加珍惜在一起的美好時光,我和紅又在外面租了房子。這次,芹沒有大哭大鬧,也沒有通知家人,她好象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格局。這次紅並沒有在我的餐館做工而是去了另一家餐館做跑堂。
巧合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在沒有紅的日子裡,我竟成了一個頹廢的賭徒,打麻將去賭場,經常借酒消愁。一天晚上我喝多了酒,竟稀里糊塗的上了芹的床,這一次,芹懷孕了。
紅的再次出現,本來是件好事,使我毫無生氣的生活頓時充滿了陽光。但芹的意外懷孕讓紅大為不滿,她知道在過去的三個月里,我沒有兌現我的諾言,於是又炒又鬧,我只好耐著性情安撫紅,硬著頭皮認「錯」。經過好長一段時間,我和紅才恢復往日的平靜。
女兒出世了。我周圍的朋友、同學都對我有意見,勸我放棄紅,安心的回家照顧芹,做一個好丈夫。其實到今天,已經不是我不肯放紅走,而是紅不願意離開我,在這種情況下我絕不能甩下紅不管,我要對她負責。除此之外,我還要對芹負責,對這個家庭負責,對兒子和女兒負責。做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一個情人,我要承擔的責任太多太多,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
一天,我和紅在黃昏的微風裡散著步,西天的彩霞像整片散開的金沙,飄蕩在里斯本郊外海邊青藍的天空。走著走著我忽然感嘆一聲:「如果讓我們再選擇一次婚姻,會不會還選擇這條路,酸酸的帶一些甜,甜裡面有一些苦。」一陣微風拂面而過,飄散了我對婚姻10年的嘆息。
有時我在睡意朦朧中苦想,在男女情感中究竟誰在誘惑誰?我曾經被誰誘惑過?而誰又被我誘惑著?慧、芹和紅是我生命中遇到的三個女人,只有那種可以輕鬆擺脫誘惑而又不隨意誘惑別人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超塵脫俗,瀟灑自在。
紅沒有做到,我也沒有做到,所以我們彼此很艱難的愛著對方。而芹更是如此,她沒有讀懂愛情的真諦,至今仍在犧牲自己,消耗著自己短暫的青春,她付出的代價太大,她把美好的青春當作賭注,她把這場戰爭看成是一場持久戰。
我是知道的,紅也很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但事到如今,開弓已沒有回頭箭。在離開我的三個月里,她曾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西班牙的華人老闆,開始華人老闆很滿意這樁婚事,但經過調查知道紅在葡萄牙的故事後,就放棄了紅。紅知道她現在已經不是年輕時可愛純情的姑娘了,並不是每個見到她的男人都想把她娶回家,如今她別無選擇,只好繼續和我維繫同居生活。
而我也無可奈何,只能和紅保持著同居關係,有家不能回。芹是最無辜的犧牲品,只能做一個有名無實的妻子。這樣的結局將持續到什麼時候,誰也不知道答案。
說到這,青鵬深深地嘆了口氣。看得出來,他在後悔當初不該去誘惑紅,而紅實在是太漂亮了,她的出現本身就是一種誘惑。青鵬沒能逃脫她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