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與老曹聊天,聽老曹興奮地回憶當年第一次回家時的心情,很有意思,於是就描述在紙上。
老曹來國外快5年的時候,才第一次嘗到回家的滋味。至今回想起2005年回家時的心情老曹仍心裡美孜孜的,那個爽就別提了。
2000年,一張「商務出國簽證」把老曹從中國的Y城送到了歐洲的P國,從此老曹開始了漫長的打工生涯,和大多數中國移民一樣等待著P國移民局的合法《居留證》。直到離家快5年的時候,老曹花3000歐元托律師終於買到了朝夕夢想的《居留證》。
當從律師手上接過《居留證》的那一刻,老曹的心裡第一個念頭就是終於可以回家了。回家看生我養我的父母,看伴我一生的妻子,看5年未見面的女兒……,那回家的心情就別提多爽了。一連幾天老曹的心裡都是美孜孜的,每次拿出《居留證》看看,心裡就笑呵呵的,該回家了。
趕緊給愛人去個電話,把回家的消息告訴家人。愛人聽到闊別多年的丈夫要回家了當然高興,還催老曹快買回國的機票。當老曹手裡握著飛機票的時候,心想:快回家了。
還有7天,6天……2天,1天,老曹扳著指頭數,每過一天,老曹離回家的日子就近一天,他的心裡就越開心越激動。最後一天晚上,老曹失眠了,就要離開5年日夜生活工作的國外踏上飛往中國的航班,就要見到自己心愛的妻子和可愛的女兒……,5年來吃得苦受得累一夜間都雲消霧散,回家了。半夜起來收拾著行李,一邊裝著東西一邊想:快回家了。下樓出門一招手叫了一輛的士,坐在的士上老曹也在想:回家了。
在機場等候的每一個小時,每一分鐘,老曹都在想:快到家了。父親身體好嗎?母親的腰痛好了嗎?女兒學習好嗎?老婆我要親個夠。
當踩著荷蘭航空公司飛機的舷梯時,老曹心想快要到家了,快了快了。老婆,你知不知道我是多麼的想你,2000多個日日夜夜,我沒有一天不在想你。想你的熱炕頭,想你的暖被窩,想你的親熱與溫柔……。
在荷蘭阿姆斯特丹機場等候轉機的時候,3個小時,2個小時,1個小時,越來越接近飛往中國北京的時間,快到家了。老曹心裡越想越美。高中時的同學,當初笑話自己的鄰居,我回來了,我掙大錢了,我口袋裡全是歐元,哈哈。
飛機穿過歐洲進入亞洲,老曹看著飛機倉內的大地圖,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數,快到家了。快到家了。飛機剛剛降落在北京首都機場,老曹想,終於到家了。這不就是自己祖國的土地嗎?到家了到家了。我回來了。
趕緊去買開往Y城的火車票,坐在賓士的列車上,老曹的心裡不斷的在想,快到家了快到家了。列車飛快的奔跑,老曹的心劇烈的跳動,他無法控制內心的激動。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買一台34寸的大彩電,讓鄰居們都來看,當年女兒哭著要買一台小電視就是缺錢沒買。
出了火車站再奔汽車站,一路都是老曹熟悉的景色,當年在家時經常乘汽車到Y城辦事,離開家鄉這幾年,家鄉變化太大了,高樓變多了,馬路變寬了,但永遠的鄉音沒有變,車裡車外家鄉的口音是那樣熟悉和親切。剛下汽車就見到前來迎接老曹的女兒,到家了,真的到家了。老曹腦子裡不斷重複著「到家了」的意識,還順手捏一下自己的大腿,疼!這不是在做夢。拐過小路,看到公社禮堂,小學學校,同村的街坊鄰居,真的到家了。走進自家的衚衕,進了家門,坐在自己的炕頭上,老曹還在想:到家了,真的到家了。心裡樂開了花。
這一路上,「快到家了」的心情始終擁抱著老曹,溫暖著老曹,讓老曹心裡美孜孜的。
離開家鄉多年未回,每個人都有各自思鄉念家的心情,而每個人回家的感覺都是一樣的。金窩銀窩如自己的「狗窩」。如今老曹又回到P國,開始了新的移民生活。每當回憶起第一次回家時的心情,老曹都津津有味的反覆念叨到家了快到家了的渴望心情,真的很美妙,每次想想都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