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姐姐和她的愛哥哥 之一 （青梅竹馬）

 (本博所有日誌，均為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切勿自作聰明，聯想對號。)

陳叔叔和張阿姨從杭州搬來和我們家作鄰居時，我大約5，6歲。初見他們一家，陳叔叔高大魁武，至少一米八以上，張阿姨又瘦又小，恐怕還到不了一米五，但是眉眼特別精緻，皮膚雪白到了慘白，燙著大捲髮，漂亮極了。她後面跟著一個小姑娘，跟她媽簡直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只是又小了好幾號，更瘦更小，她就是西湖姑娘，她媽媽叫她西子，我們也就這麼跟著叫。西子比我小2，3歲，別無兄弟姐妹，她媽把她打扮得跟洋娃娃似的，在整個衚衕里都很顯眼。我在家排行老二，還有一堆弟弟妹妹，西子也就跟著他們，稱我二哥哥，我則叫她西子妹，不高興時就直呼西子。但是她的南方口音，很難發准帶兒化的「二」，因此，就跟史湘雲似的，總是叫成「愛哥哥」，糾正了幾次無果，也就隨她去了。我哥哥大我四歲，懶得跟我們玩兒，我就成了院里的這幫娃娃頭兒。

西子可能先天不足，也可能不適應北方氣候，一年四季總是病病殃殃的，（多年以後，才知道所謂「病如西子勝三分」）。我們北方孩子，男孩兒個個都是粗眉大眼的，女孩兒個個都像麻雷子，突然來了這麼個細皮嫩肉，細眉細眼的小姑娘，真是驚艷四海。我向大家宣布，今後大家要像哄洋娃娃似的護著西子妹 ，誰要是敢欺負西子妹，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西子從小一直跟著她媽學彈琵琶和舞劍。有時間也跟我們一起玩兒。女孩子們玩兒的無非就是跳皮筋兒，跳房子，夾包，Chua拐之類，這些玩藝兒我玩兒得比好多女生都強，因此常被拉去比賽。再有就是「過家家」。大一點的女孩兒都知道，「過家家」，特別是玩兒娶媳婦兒，一定要有一個男生，我就常被拉去做新郎，只要西子在，她一定會被分派做新娘，由兩個女生兩手拉在一起當花轎，新娘頭上蓋一快花手帕，坐上花轎，嗚哩哇啦一陣吹吹打打，就算娶進門了，接著就是拜天地，入洞房，眾人齊呼：三星高照，子孫滿門，夫妻和睦，白頭到老，跟真的似的，但是都數不清結了多少次婚了。

有一天，我正領著一幫小兄弟用彈弓打麻雀，西子妹披頭散髮，哭著跑來，原來，隔院的孫大頭抓著西子妹的小辮子，非要西子叫他孫大爺，西子就是不叫，孫大頭就把她的蝴蝶結給搶走了。這孫大頭是我們這兒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仗著大我兩歲，高我半頭，滿身橫肉，總找我們院來尋釁鬧事。我自知打不過他，但絕不能在西子妹面前跌了份。於是大喊一聲，「弟兄們，抄傢伙，跟我來。」我也提了一把大木刀壯膽，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隔院，只見孫大頭正把西子的蝴蝶結，頂在禿頭上，唱蘇三起解。我橫起刀，用刀片在孫大頭屁股上狠狠一拍，大聲喝道，「你個狗日的孫大頭，就會欺負人家小姑娘。快把西子妹的蝴蝶結還給她，不然的話，看老子怎麼收拾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這孫大頭起先嚇了一跳，這輩子還沒有誰敢這麼糟蹋他，慢慢回過神來，嘻皮笑臉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都有妹子啦」他指著西子說，「你今天當著我的面兒，叫她一聲媳婦兒，我就認栽了，你想怎麼處置我都由你。」雙方人馬都瞪著我看，我瞥了一眼西子，她瞪大了眼睛，也在盯著我，眼中滿是恐懼和企盼，一股大義凜然突然冒上來，我腦袋一橫，大聲道，「叫就叫。」說完，大步走到西子面前，學著武俠小說中的好漢，雙手抱拳，右腿跪地，說道：「娘子，受我一拜。」全場一片叫好聲。我回頭走到孫大頭面前，說「怎麼樣，說話算話，給我跪到西子面前叫聲奶奶，我就放你一馬。」這孫大頭耍起賴來，「不行不行，你叫的不是媳婦兒，不算數。」我說，「好漢有叫媳婦兒的嗎？都稱娘子，只有你這種下三濫，才一口一個媳婦兒。」我把木刀揮了兩下，問他，「你去還是不去？」這傢伙耍起潑皮牛二的無賴勁兒，把頭伸過來，脖子一橫，說，「來來，往這兒砍，我要是縮一下頭，就是這個。」說著，右手五指立起來向下伸直，戳在左手掌上，顛了兩下，這在北京圈子裡，表示烏龜王八。我氣沖沖地說：「你要是說話不算數，可別怪我不客氣。」隨後大喝一聲：「看刀！」，說著，掄圓了木刀，向下砍去，孫大頭趕緊雙手抱頭，還沒等他說完「饒命，我去我去。」我手起刀落，正砍到他右手腕兒上，這一刀可不輕，孫大頭像殺豬一樣，一邊哭嚎，一邊在地上打滾兒，周圍又是叫好聲一片。這時，西子妹走過來拉著我說：「算啦，算啦，我才不稀罕這個龜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