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記者朋友打電話問我小時候在學校里有沒有被霸凌的經歷?我愣了一下,說等會兒想起來寫了發郵件給他。也許是因為我上學年紀偏小,所以關於小學和初中那時候的記憶都是非常片段的、模糊的、不清晰的感覺。但是這次朋友問的這個,我還真的有這樣的經歷,而且曾經困擾了我蠻長一段時間。只是現在重新想要寫這段記憶時,我才發覺我已經忘記了我有多久沒有想起這段記憶了或者說已經不會被這段記憶所困擾了,但是有這樣的經歷和記憶真的不是一個美好的感覺。
我九歲讀的初中,記得開學不久,老師就安排我和班級的一個小個子男生坐在一起。現在已經想不起來那個男生長得什麼樣子,但是我至今記得他曾經對我做過的事情。現在的孩子不知道什麼是課桌上的三八線,但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每一個孩子幾乎都會記得課桌上畫的那條三八線。我那個同桌也在桌子上用鉛筆畫了一條這樣的線,當然不是畫在中間,而是畫在偏向我這邊很多的地方。有時候我做作業太投入,忘記這條三八線過界了,手臂上就會被他用鉛筆戳。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我想我也不會記憶這麼深刻,因為那時候好像班級里很多女生都有和我類似的經歷。也許那時候的我太過於沉默和膽怯,讓同桌覺得我好欺負吧,有一次自習課上我站起來把作業遞給前面的同學時,同桌的男生偷偷地把我的凳子撤掉了,於是我坐下來的時候一屁股蹲就坐到地上。疼痛的記憶現在想起來也不是很深刻,只是那時候全班同學哄然大笑的那種羞恥感,那種無地自容的窘迫害怕,現在想起來都會有點讓人發抖。我記得那時候我是大哭著從學校跑回家的,連書包都沒帶回家。而且第二天說什麼也不願意上學。想想小時候我的性格真的特別固執,我媽媽只要說送我上學,我就會哭,一直不停的哭,甚至可以哭一兩個小時,搞得父母也是很頭疼。後來這個事情怎麼處理的,父母到學校怎麼跟學校交涉的,我都不知道,我只記得我像鴕鳥一樣的把自己躲在自己的房間里,一直躲了一個星期!後來在父母一再強調給我換了位置下才又哆哆嗦嗦地上學。
其實這裡還要提到我的哥哥,他護送我上學放學整整一個學期。而且在我發生這樣的事情后,他和他球隊的小夥伴們呼嘯著衝到我的學校,把那個男孩子堵在路上好好的教訓了一次(此處省略一萬字的各種版本的關於幫我怎麼出氣的細節描述,現在想來,我哥那時候的行為不知道算不算霸凌?)。於是從那以後,我的學校就有了一個傳說,說我有個超級兇悍的老哥,以至於我的整個初中時期,再也沒有發生被欺負的事情了!
只是那次事情卻讓我很長一段時間害怕和小個子男生說話,也害怕到熱鬧吵雜的環境中,更害怕被別人關注,甚至別人鬨笑的時候,我都會心慌!如今時隔多年,第一次心平氣和地把這段過往寫下來,只是為了告訴所有的人,對於任何和霸凌相關的事情我們都應該引起重視。因為每一個被霸凌的孩子都有一顆脆弱的心靈,如果我們忽略傷害,那就是變現的重複傷害,不可原諒;而每一個霸凌的孩子,都是無知無畏犯下的惡,如果我們不重視,不去糾正,那就是罪大惡極,不可原諒!
寫到最後我想到曾經看過的一句話,「雪崩了,沒有一片雪花覺得是自己的責任!」這樣的觀點多可怕,多現實,真心希望我們每一個,都能意識到自己也是那一片雪花以及這片雪花的重量!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