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幫,就是按民間約定俗成的方式組織起來的一群趕馬人及其騾馬隊的稱呼。馬幫是大西南地區特有的一種交通運輸方式,它也是茶馬古道主要的運載手段,面對險惡而隨時變化的環境、生死與共特殊的生存方式形成馬幫自己嚴格的組織和幫規、有自己幫內的習俗禁忌和行話。
摩西古鎮上有個驢友之家,我在裡面認識了一位資深老導遊,據他自己說,前幾年還跟著馬幫在藏西一帶轉悠呢,只不過現在年紀大了,也吃不住一路的風餐露宿,所以就在這古鎮安定下來,接點導遊的活計做,也算是一個養家糊口的營生。
在他的口中,我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馬幫的軼聞,刨除那些艱辛,倒是多了很多冒險的樂趣。馬幫的生活狀態和我的生活狀態好像不是生活在一個時代中一般,但是卻讓我對那樣的生活充滿了無限的好奇。
因為對馬幫充滿了好奇,所以在聽到驢友之家的老闆說起,很早以前這裡有一條直通康定的古道,曾經馬幫盛行的時候這條古道也繁華過,甚至還因為這條古道繁衍了好幾個小村落。只是隨著社會的發展,馬幫也逐漸的退出歷史舞台,剩下的那些馬幫隨著帶隊人的逐漸老去,最終也會和這條古道一般慢慢的消失在時光中。
現在這條古道沿途發展的比較好的村落,就修了水泥路,而有些荒僻的村落慢慢的隨著年輕人的外遷,老一代的日漸逝去,村落就敗落了,途經那裡的古道也逐漸被荒草被泥沙掩蓋了,荒蕪了。
既然知道有這樣一條古道存在,而且可以直通康定,和我下一站的目標不謀而合,自然要順著這些馬幫走過的路走下去看看,也許會有不一樣的際遇。
自由的、無約束的行走本身就是一件愉悅的事情,如果能夠在行走的路上看到滿目春色那簡直就是幸福無邊了。
一路走來看到最多的就是一片一片的油菜花田,因為山區沒有太廣渺的土地,基本上這些油菜花田都是一小塊一小塊見縫插針的點綴在山林之間,散落在綠色中,把山間略微有些陳舊的老屋映照的生機盎然。
世外桃源的感覺也許就在於遠觀,在於路過,在於沒有深入,就這樣站在風景的外面看著風景,然後自己把自己感動了,以為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的眼中這樣的景色美極了,讓我多次駐足遠眺,心裏面忍不住的嘆息。可是對於馬幫的漢子來說,這些景色就如同拂面而過的那陣風,吹過就罷,不會影響到他們趕路的速度和心情。
視線總是很容易被各種各樣的樹牽挂住,特別是那些用滄桑的枝幹在藍天下畫出不屈線條的古樹,沒有綠色的葉子點綴,沒有累累的果實映襯,只剩下驕傲的本質依舊張揚著精神的不朽。
高原上的天氣變化好像懷春少女的心情,常常沒有任何徵兆就烏雲滾滾而來,迅速的把澄藍的天空潑上深深淺淺的灰色,就好像少女心中無法與人訴說的心思和愛戀壓在多情的歲月里。
這裡是燕子溝,在山腳下,看山人把我們攔住了,說這座大山已經吞了很多驢友,很多生命都消失在這座看不到山頂的雪山上。人類總是對自己未知的地方和事情產生好奇,然後總想著去揭開那些未知,可是常常為了這些好奇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有時候是生命,有時候是純真,有時候是良知~~~~~
在一堵廢棄的院牆上看到怒放的雛菊,在陰鬱的環境里依舊明亮如太陽般綻放,真的很美!
豐收總是讓人看著很愉悅。滿滿當當的暖色填滿房子的空間,想到的就是幸福和安康。
對於孤獨總是有種擺脫不掉的吸引,所以很容易就會對一棵孤單站在路邊的或者曠野上的樹所吸引,我總覺得我是愛著它們的,一如它們必定也知道有人因為它們的孤單而愛著它們。
古道的一側是一條發源於雪山的河流,沒有名字,只是在原住民模糊的讀音中,我把它叫住喇叭河,水質清流透徹,帶著雪山的驕傲和質樸奔流不息的撲向未知的紅塵,而我卻知道等待著這些純凈的本質將是什麼,能否守住最初的面目會變得很無奈,也許命運就是如此,在失去中教會人成長。
在遇見它們之前,我以為一棵樹沒有了枝幹該是如何的凄涼,我以為一個女人沒有了愛情該是如何的悲荒,我以為一個人的一生沒有遇到命里的那個他該是如何的遺憾,其實沒了枝幹的樹依舊挺拔,驕傲不遜,沒有了愛情的女人依舊風姿綽約,人生除了等待遇到他,其實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足夠把人生裝點得精彩絕倫。
沿途看到一些村莊,在村口或者村尾會看到已經盛開的花,真是春色無處不在,只要你願意去看。
有段時間我一直做夢,夢到我有自己的一座房子,在房子的面前我要用籬笆圍一個小小的院子,然後在院子裡面種些菜,種幾棵果樹,養一隻小狗和一群雞鴨,然後在每個早晨我會在太陽出來之前給每棵樹澆水,檢查我的菜上面有沒有爬著綠色的小蟲,然後我會在午後的陽光里,和我的小狗一起倚在牆角眯著眼睛打盹,間或看幾本關於風花雪月的書,然後我會在太陽下山之前,用輕柔的呼喚把我的雞鴨喚回溫暖的家,然後在夜裡枕著寧靜的靈魂安然入睡。
你好像一朵鮮花,
溫柔、美麗、純潔,
每當望著你,我心中
便不由得感到凄切。
——海涅·182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