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的感覺

雲端之上，我的座位在兩個窗口之間。

一路上都在看隨身攜帶的一本書，沒有注意外面的景象。乘務員的聲音悠揚響起，通知目的地馬上要到了，飛機要開始下降，提醒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帶。目的地就要到了! 心裡有了些許的激動伴隨著對次日要做的事情的期待及隱隱的焦慮. 抬起有些酸脹的雙眼，從前面的窗口望出去，是一望無際的厚厚的雲層。那雲層看上去很是厚重緊密，是那種有質量的厚重，象是白色的棉絮平鋪在眼前，而且是那種白中帶點黃色的白色。讓人感覺著如果穿過它定會有一定的阻力。不知為什麽心中有了一些不安。這種不安並不是讓人不舒服的不安，反而帶著些蠢蠢欲動，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麽的那種豁出去了的興奮，腦子裡凈是些漫無邊際的想像。

忽然清醒過來，為自己那些有些孩子氣有些可笑的想法不好意 思，便偷偷地扭過頭去給自己一個「輕蔑的」嘲笑，而這一扭頭正好看後面那個窗口中的景象：往後看去，那些雲彩是潔白無暇的，輕柔地令人頓生憐愛之情。非但 輕柔，而且是稀稀落落的，間隙中可以看到蔚藍藍的顏色，那種如果從下面看叫做天空的純凈的藍色。再往前看，那雲層仍是厚重的。我又往後看去，那邊的雲層確 實是輕柔潔白的！再看看，兩邊不過隔著一個機翼的距離，景色為什麽如此不同？難道是我的幻覺？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反覆地看來看去，耐心的等待機翼往 前移動，希望機翼掩蓋的那部分是能給我合理解釋的過渡的地方。

忽然，我明白了，其實前面和後面的雲層並沒有什麽不同，之所以看上去不同，不過是注視角度不同而已。哈！看雲層猶如看其它事物，角度、視野不同，結論不同，感覺亦異矣。

就在我看來看去的當而，外面的光線變得有些昏暗，霧氣騰騰 的。然後是粼粼波光一片，密執根湖已盡收眼底。原來，在不知不覺之間，我們已經穿越了雲層。原來，穿越，有的時候，就這麽簡單。穿越並不一定驚天動地，並 不一定脫胎換骨，並不一定驚爆眼球。穿越，可以發生在不知不覺之間，就改變了，就從雲層之上來到雲層之下。人的改變何不如此呢？

所以，當有人對我說他／她現在感覺好多了。還說好像你也沒幫到我什麽。我也不會和他們爭執。

February 7, 2012 at O』Here Airport, Chic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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