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算盤避開天篷咄咄逼人的鋒芒,對太上老君解釋道:「二萬多億都買了股票債券投資了,尤其是愛美蕊星發行的星債和股票,全宇宙就數我們買得最多,因為愛美蕊星全宇宙最牛嘛。」
「什麼?」朱帥哥一聽簡直氣炸了:「愛美蕊星是宇宙第一牛啊,富得流油,到處開戰!他們的飛碟大軍,成天就繞著我們十二生肖世界轉,你還把天庫的錢都借給他們花,想幫他們來痛扁我們啊?」朱帥哥馬上又對總統發牢騷:「總統你看,你手下將士聽你的話在前線賣命,有人就在後方當十二生肖奸哩!以後敵人打來,叫他們上前線,一刀一槍去跟敵人玩命好啦!」
蟬夜花一看場面太僵,想為帥哥解圍,就說:「哈,我們的朱帥哥同學還蠻憤青呢。」
思想一貫右傾的太白金星說話了:「這事是要好好說說!外匯儲備五分之一買了愛美蕊星『皇帝美』『皇后美』,那可是兩大房地產垃圾股票呀,那兩大公司要是倒閉,幾千億的外匯儲備就血本無歸了啊!」
「哇——」朱帥哥又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
金算盤面紅耳赤拿眼瞅著張總統,總統連忙調頭去看卿總理,眾部長眼睛一起齊刷刷瞄向金算盤!那種眼神透漏出萬分複雜的信息。這問題涉及非常敏感的禁區!絕對屬於黨和官府的最高機密!
太上老君是道家始祖,崇尚澹泊無為,又無子嗣,只顧埋頭煉丹,所以從不關心錢的事,自然不知道內幕。天蓬元帥光棍一條,社會關係也非常簡單,又沒有直接或間接家族腐敗的經歷,老被派到外星去打仗,自然也不懂箇中奧妙。其實連能源部長太白金星都心知肚明,天朝許多高官都弄權謀私!為什麼要買愛美蕊星的垃圾股呢?還不是因為可以得到肥厚的回扣啊!這種千夫所指的斂財爛事,高官們自己是用不著出面的,交給親屬朋友或親信死黨去辦就行。拿到黑錢的人就暗地裡或移民或念書,腳底抹油,跑到愛美蕊星或其他自由星座,去過花天酒地的日子去了。
就在這令人尷尬的時刻,發生了一起更令人尷尬的意外事件。卿盆雨總理聽說人民受苦銀庫大損,眼圈就紅了,馬上就忍不住抽泣起來:「嗚——嗚……我的人民啊,對不起你——們——呀,你們受……苦……了!」眼淚就一串串往下流起來了,止都止不住。他越哭越帶勁兒,又面朝下界喃喃自責道:「我來晚了,我的人民啊,我——來——嗚嗚——晚——了……」
朱帥哥雖有大學文憑,可還是一介白領武夫,深為總理關心民眾疾苦的精神感動,連忙勸慰道:「卿盆雨總理,你不要這樣下流好不好?不——是你不要這樣動情、淚水不要這樣往下流好不好?——我——我都被你感動得也要哭了哇!」
眼見得人民的好總理肝腸寸斷,顫顫巍巍地這麼一哭一鬧,會也開不下去了,問題也不好追究了。張總統暗自鬆了一口氣,正要趁機宣布會間休息,情報部長千里眼跳起來大聲報警:「下界北方乾燥無雨地區開始下雨!南方多雨地區水災洪澇,大雨量超過警戒水位一米高!城市大街上划船啦!再要下雨,眼看龍江下游大壩就要決堤,上億民眾都要被水淹沒!」
這警報嚇得大總統連忙大叫:「卿盆雨卿盆雨總理!快別哭啦!再哭百姓都要死光光啦!我這個總統還怎麼當?你也別當總理了!」
人民的好總理這才收住悲泣,斯斯文文地說:「對不起,不好意思,我看見群眾受苦心裡就難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真是上愧對先人、下愧對百姓啊!」他意猶未盡,繼續誦詩般深情抒發內心的情感:「為什麼我愛你愛得那麼深?因為你是我最可愛的銀……」
蟬夜花到底是教育部長,懂得欣賞,小聲喝彩道:「當眾孤獨啊!布萊希特的偉大傳人啊!」
情報部長心裡嘀咕:「『腫理腫理』,擅吹牛逼;發財賣乖,號稱『影帝』!」
說時遲那時快,早有部長都下崗和鄭隻眼,抄起兵器疾奔總理身前!只見兩人半蹲半跪,勞工部長都下崗舉起半拉鐵飯碗,司法部長鄭隻眼捧著天平的稱盤,把總理滴滴答答排出的餘瀝濁淚,小心翼翼都在他腮邊給一一接住了。兩人戰戰兢兢地說:「總理,快別哭了,真是一滴眼淚也不要再滴下來了。我們的經驗是——我黨越是關心老百姓,老百姓死得越快;我黨越不管他們,他們反而活得好好的,活得樂呵呵的,活得有滋有味兒的,反而活得挺有尊嚴的!」
「嗯?真的?」總理一聽這味兒不對呀,立馬就不哭了。
李天王想,這場禍事是自己要銀子引起的,但根子上是因天蓬元帥不斷挑釁,使他注意力分散而導致失誤。他連忙戰略轉移直指朱帥哥:「朱部長有話好好說,幹嘛罵人?誰是『十二生肖奸』?」
「你是不是?不是你伸頭做什麼?」朱帥哥轉向太上老君求援:「太上老君是著名國學大師,你給說說,那字條放在南天門上可好?」
太上老臣想了想說:「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城樓上懸挂一金匾,你再把那字條往那兒一顯擺,整得不倫不類。難以服眾,不妥,——嗯,還是不妥!」
「好吧,再議,再議。」總統尷尬地說。
旁邊的天蓬元帥越發不服,他哼了一聲道:「那,姓李的也不止李天王一人!什麼『李辦事我放心』,太上老君太白金星他們也都姓李。趕明兒他們有什麼事,也可以找李天王借這條子用它一用,有何不可?——是不是啊,太上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