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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近在咫尺的行兇者
「我倒是認為我們猜測的方向沒有錯,畢竟絕大多數受害者都和當年的任輝事件有關,單單一個田旭,不足以徹底否認這個結論。至於田旭為什麼未在死亡名單內,我覺得是老隋敘述的故事有空白,他和任輝的關係再好,對任輝的了解也不可能事無巨細,抑或是他在敘述故事時有了遺漏。」說話的是洛楓,他依然堅持多起死亡事件和任輝有關,田旭只不過是一個漏網之魚。
我默默地點頭,默念著孫夢伊兄妹的名字,心中忽然泛起一種奇怪的情愫,「孫夢伊真的會成為任輝的下一個目標嗎?她可是他曾經的愛人。」
「曾經的愛人又怎麼樣?不要忘了任輝一切的遭遇都因為孫夢伊背叛了他,最愛的人往往也會成為最恨的,我反倒覺得,任輝最想報復的人應該就是孫夢伊!」辰雨和我唱起了「反調」。
文竹不禁點點頭,「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兇手的心理決不能用一般的思維去揣測;還有一點不知你們發現了沒有,在老隋的敘述中,自從任輝受傷以後,孫夢伊就再也沒有在他身邊出現過,如此看來,孫夢伊對他也是很絕情了,他沒有理由不去恨她。」
靜靜地聽著我們在談論孫夢伊的洛楓,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不由得變得難看起來,「你們說,既然孫夢伊都被列在了死亡名單里,那麼老隋呢?會不會也在被報復之列?」
洛楓的話讓現場的空氣忽然凝結了,恐懼的氣氛再次濃重起來。
「這……應該不會吧,老隋是任輝最好的朋友,並且對他的傷害也是無意的,總不至於……」說話的是雲劍,不過聽他的口氣,他的話就像是在自我安慰。
聽了雲劍的話,我的心也一下子被揪緊了,「誠如老大所言,我們不能再用普通的心理去揣測那個兇手,老隋在不在報復之列,絕不是我們可以判定的。另外……」說到這裡,我不禁遲疑了一下,「另外你們不覺得,老隋似乎還隱瞞了我們什麼嗎?」
我的話不禁讓他們面面相覷。
「你說老隋還隱瞞了我們,是什麼意思?」雲劍一臉不解。
「我也說不好,總覺得他剛才有點欲言又止。再有,老隋和那個任輝的聯繫果真只是一條簡訊嗎?老隋會一點死亡事件的內幕都不知情?如果真是這樣,他這段時間的情緒又怎麼會如此異常?」我說出了內心的疑惑。
「凌子說的有點道理,老隋很可能還有秘密。」辰雨這一次贊同了我的話。
一陣夜風吹進,終於讓我們感受到了一絲涼意。不多時,窗外傳來了一陣悠遠而深邃的鐘聲。鐘聲是校園裡再熟悉不過的演奏了,只是此時響起,不禁多了一份空靈和詭異。
「已經十點了。」雲劍忍不住掏出手機確認了一下時間,隨即本能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老隋呢?怎麼還沒回來?喝水不用這麼長時間吧。」
「我去看看,都過去大半個小時了!」洛楓一邊「埋怨」著,一邊大步向門外走去。
望著洛楓的背影,我的內心居然不自覺地升騰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已經缺席多時的老隋,不會……
我努力掐滅了內心這種不安的想法,一遍遍提醒自己舒緩已經強烈繃緊的神經。儘管如此,我還是很急切的盯著球廳大門的方向,希望洛楓和隋海青的身影快點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晚上十點零五分 體育館乒乓球廳
「老隋!老隋!」門外,洛楓大聲地嘶喊隨即擊碎了我的盼望。
「砰!」還未等我們反應過來,球廳的門已經被失去理智的洛楓猛地撞開了,「快!老隋……老隋出事了!」
「快走!」洛楓話剛落音,雲劍已經甩開大步跑了出去。我們幾個也緊隨其後,先後衝出了球廳。
來到走廊上,我第一眼就看見了橫躺在飲水機旁邊的隋海青,環繞在他頸部的那根罪惡的繩子更像一條令人恐懼的毒蛇一般,邪惡的昭示著剛剛發生過的暴力侵襲。
緊急的情形容不得我們釋放過多的詫異和恐懼,呼喊中,我們已經全部圍在了隋海青周圍,緊張和慌亂籠罩住了我們每一個人。
「老隋!」
「老隋!」
我們幾個女生一陣焦急地亂喊,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有呼吸!」所幸,尚存一絲理性的洛楓首先確認了隋海青尚存生命體征。
「老洛!快!撥打校醫院急救電話!」雲劍幾乎喊了起來。
6月28日
凌晨一點十二分 校醫院
「幸虧送來的及時,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因為腦部缺氧,還處在昏迷之中。現病人正在吸氧,你們好好守著他,一旦發現異常癥狀趕緊通知我們。」經過一番緊急的搶救后,校醫院的醫生如是說。
聞言,我們不禁大鬆了一口氣,終於制止了一場死亡的悲劇。
「醫生,謝謝你!」
「太感謝了!」
雲劍和洛楓忍不住緊緊握住了醫生的手,連連道謝。
精神徹底鬆懈下來的我終於感到了徹骨的疲憊,無力地跌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任由急劇的心跳慢慢緩和下來。此時我才發現,大家的狀態都比我好不了多少,焦躁奔忙之後的倦意清晰地寫到了每個人的臉上。
病房裡,隋海青的臉色已經開始恢復,雖然還是蠟黃色的,但畢竟不向方才那樣青紫了,呼吸也順暢了許多,就像是熟睡了一般。
洛楓深深舒了一口氣,似乎放下了緊懸的心,「肖,你和文竹姐還有凌子先回去吧,我和老陸在這裡守著就行。」隨即,他催促我們離開校醫院。
「沒關係,等老隋醒來吧。」辰雨的語氣雖然有些虛弱,但留下的態度卻十分堅定。
「你們還是……」
「老洛,讓她們留下吧,這個時間她們自己回宿舍太危險了,老隋在體育館被暗算就說明那人就在我們周圍!」顧忌到我們的安全,雲劍慌忙替我們拒絕了洛楓的建議。
然而,雲劍的好心提醒卻再一次激起了我內心強烈的恐懼,「真是不敢想象,難道我們方才在球廳里談話的時候,襲擊老隋的兇手就躲在門外?」
「多半是這樣吧,」辰雨也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不然他怎麼能瞅准了老隋喝水的間隙下手?」
聽到這裡,向來沉穩的雲劍也顯露出了一絲恐懼之色,「我倒覺得,兇手不僅只是守在體育館的走廊上。」
「什麼意思?」雲劍的話一時讓我難以理解。
「你們想,兇手可以瞅准襲擊老隋的時間,但他總不能控制老隋會不會喝水,何時喝水吧。換句話說,如果老隋沒有到走廊喝水,抑或是我們其中有人和他同去喝水的話,他還會在飲水機旁遭到襲擊嗎?如果走廊上的兇手在體育館沒有等到襲擊老隋的機會,那他還會怎樣?」雲劍的話依然有些缺乏邏輯,但他愈來愈緊張的表情似乎告訴著每一個人,他發現了怎樣一個令人恐懼的事實!
「你的意思是?!」忽然間,洛楓似乎明白了雲劍話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兇手一直就跟著我們?!!」
洛楓話一出口,我們在場的人不禁都倒抽一口涼氣!
被兇手跟蹤?!想到當我們在認真聆聽任輝悲慘往事的時候,居然有一個人就在不遠處的角落中冷冷得觀察著我們,並握著一根可怕的繩子,隨時等待隋海青自投羅網……
想到這個畫面時,我霎時感到脊背一陣陣的發涼,自從死亡事件發生后,我還未像此時這樣恐懼過。
「應該不是跟著我們,而是老隋,事實證明,兇手的目標就是老隋。」雲劍進一步闡明了自己的看法。
「跟著老隋?!!」我的語氣愈加慌亂了,「為什麼要跟著老隋?從什麼時候開始?難道是從我那天找過他之後嗎?」我緊張的猜測著。
「火災!」許久未開口的文竹說到了關鍵所在,「方才在體育館,我們還不能確定昨天上午的火災是否和凌子那個威脅電話有關,現在看來,那場火災的確是人為製造的,目標就是老隋!同時,也為了警告凌子!」
聽了文竹的話,我的呼吸更加沉重了,就像一片巨大的恐懼陰霾按壓在我的胸口,「這麼說,給我打電話的那個神秘男人就是縱火的人?!」
「很有可能,至少能夠確定神秘男人和火災有關!」辰雨很快接話了。
忽然間,那個神秘的電話號碼再一次竄入了我的腦海,「我記起來了,那個電話號碼!87243388!」
「這個號碼怎麼了?」辰雨有些疑惑。
「我在體育館接到這個神秘男人來電時,就是這個號碼!當時我就感覺有點熟悉,可一時回憶不起來。現在我想起來了,庄達生死後,我們去小樹林尋找庄達生滯留證據的時候,不是也受到過一次威脅么,當時也是這個號碼!」我幾乎喊了出來。
「你是說那天早上的事吧?」文竹也想了起來。
「沒錯!就是那次!不用懷疑了,那個神秘男人就是一直威脅我們的人,也就是昨天上午在體育館製造縱火事件的人!」我很快得出了結論。
「如此看來,縱火的人當時就在比賽現場!定是趁著比賽間歇,老隋進更衣室的時候作案的!」洛楓也推理到。
「更衣室的門鎖就是那種普通的圓形門鎖,需要在門內按壓上鎖;另外,火也是從室內燒起的,可以確定,縱火的人進過更衣室!」雲劍一邊回憶,一邊推理著,緊張的情緒不言而喻,我可以看見他額頭上都滲出了密密的汗珠。
「老陸,當時你就在更衣室,就一點沒有注意到嗎?」洛楓有些不甘心地問。
雲劍又一次細細地回憶了當時的情形,但還是無奈的搖搖頭,「完全沒有,當時正是比賽間歇,進出更衣室的隊員很多,開門關門也是很正常的,根本沒有注意誰會在門鎖上做手腳。」
「不然排除一下吧,進出更衣室的人雖多,無非就是我們本校以及外校比賽的球員!尤其是火災發生時時剛剛比賽完畢或是即將上場的球員更應該重點排查一下!」文竹想到了如此尋找兇手的辦法。
「倒是個好主意!」我表示贊同。
「你們想的太簡單了,」雲劍又是無奈的搖頭,「更衣室里還有四台飲水機,不僅是球員,場內的拉拉隊員,看球賽的人,包括本校的,外校的,都有可能進更衣室接水喝,根本無法確定排除範圍。」
「又是和從前一樣,每個人都有作案可能,真是個狡猾的傢伙!」說到這裡,我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照這樣看來,兇手定然是發現火災沒有起到傷害老隋的效果,便進而一直跟蹤老隋,繼續尋找傷害他的機會!」文竹忽然想到了這一點。
聽文竹如是說,向來感覺敏感的辰雨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禁不住開口了,「你……你們說,兇手現在還……跟著老隋嗎?畢竟這次他……依然沒有得逞。」
辰雨話一出口,屋內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
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渾身的冷汗再次冒了出來,禁不住降低了說話的聲音,「肖說的對,兇手該不會……該不會就在……」我渾身顫抖的更厲害了,「兇手該不會就在屋外走廊上」這句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儘管沒有明言,我話語中的意思人人都能猜透,我能看見在場的每個人都忍不住用驚懼和防備的目光看著病房門口,彷彿門外就站著一個人!!
「不能再拖了,不管老隋傷勢如何,等天一亮我們就報警!兇手太囂張了!!」洛楓首先忍受不了這種恐懼害怕的氛圍,便開口到。
「老洛說的對,必須儘快報警,老隋絕不是最後一個!」雲劍也連忙附和。
或許是每個人都太過疲憊,亦或許是「報警」兩個字帶給了我們些許的安全感,談話漸漸終止了,大家都逐漸在一片寂靜的病房中沉沉睡去……
凌晨四點四十二分 校醫院隋海青病房
「醒了!老隋醒了!」睡在老隋床邊的雲劍首先發現了老隋的清醒,他興奮的聲音打破了病房裡多時的寂靜。
「我去叫醫生!」聞言,洛楓趕忙向病房外的醫生值班室跑去。
經醫生的複查,確認老隋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身體還很虛弱,需要進一步卧床休息。
醫生的話終於給在場的人吃了最後一顆定心丸,忍不住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我望著窗外漸漸泛白的天色,陰鬱的心情稍稍有些放鬆。
「老隋,感覺好點了嗎?」
「老隋,想吃點東西嗎?要不要喝水?」
……
醫生走後,大家忍不住都圍在了隋海青床邊,你一句我一句的詢問著,不過默契的是,大家都沒有貿然詢問他受傷的經過。
「這次太感謝了,多虧有你們,不然我就……」倒是隋海青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很沉重,「總是給你們添麻煩。」
「老隋,和我們就不必這麼見外了。」雲劍首先寬慰到。
「是啊,先別和我們客套了,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我也趕忙說。
面對我們的安慰,隋海青終於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不過緊接著,又陷入了一片陰霾之中,「沒想到……他真的會對我下手,昨天你們說那場火災就是因我而起,我還不相信……沒想到……是真的,沒想到……」當我們都在避諱談論時,隋海青卻首先開口了,一連串的「沒想到」從他嘴裡飄了出來,也帶出了隋海青內心深處的陣陣心酸。
「你看見對你下手的人了?就是任輝嗎?」聽了隋海青的話,雲劍小心翼翼地問,語調中充滿了同情和不忍。
聞言,隋海青卻是搖了搖頭,「不像是阿輝,阿輝身高比我高,而那人似乎還比我矮一點。」
「那你看清楚對方的樣子了嗎?」我又忙問。
「沒有,」隋海青仍是搖頭,「我當時在飲水機旁接水,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等我發覺身後好像有人時,已經來不及了,緊接著我就被死死勒住了,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和我那次受襲很像。」聽了隋海青的描述,辰雨忍不住低語著。
「既然你覺得那人不是任輝,為什麼又說對你下手的人是任輝呢?」對於隋海青的「前後矛盾」,我又忍不住問到。
「像是一種直覺。但其實發生了這麼多事,已經很難把它和阿輝撇清關係了,即便對我下手的人不是他,他與此事也難逃干係。」隋海青的解釋似乎有些牽強。
「可到現在為止,任輝從未出現過,誰也沒有和他謀過面,想當然的確定他就是一切死亡案件的兇手是不是也太武斷了些?」事情發展到此,我終於覺察到了已經被我們判定為「兇手」的人卻是一直缺場的任輝。
「凌子,你的意思是,兇手可能不是任輝?」辰雨忍不住問。
「我……我也說不好,只是突然感覺我們好像又進入了思維盲區,的確,現在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被指向任輝,尤其是任輝經歷里的『死亡名單』以及他那首短詩,我們就已經想當然的認為一切事情都是任輝做的,但實際上可能並非如此,也有可能是兇手借當年任輝事件的線索為幌子,製造了今天這一系列事件,就像許多推理小說中描寫的,被害人都被證明與多年前一樁事件有關,但當真相大白的時候,多年前的那樁事件只是兇手製造命案的掩護工具,真正的殺人動機就被掩藏起來了。」我又忍不住借用了日本推理小說作為依據,在不知不覺中,推理小說的情節已經完全融入了我的推理思維中。
「你的意思是,任輝可能與整個事情都無關?只是兇手想害的人恰巧都和當年任輝事件有關?有這麼巧合嗎?」對於我的推理,文竹有些疑惑。
「也不是這樣,我只是感覺到任輝的『缺場』后忽然萌生了這種想法,但生活畢竟不是小說,也應該不會有如此的巧合,畢竟也有許多推理小說中描述的多年前的某樁事件就是當下死亡案件的主因,兇手就是當年的受害者抑或是想替受害者報仇的人!」我進一步說。
「這樣看來,兇手也極有可能不是任輝本人,而是與他關係親近,想為他報仇的人!」辰雨說。
「這種可能性也很大,老隋說過,當年任輝的叔叔曾來學校為他註銷學籍,如果任輝依然活著,是不會註銷自己學籍的,說不定任輝真的死了,尚未死的結論不過是老隋的推測。」雲劍也忍不住插言了。
「難道一切又繞回到了原點?兇手究竟是誰,依舊無法猜測嗎?」辰雨有些沮喪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