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其實,小人愛財,也是取之有盜。不過,此盜非彼道。
本文專論小人取財之盜。大體上,一是武盜,一是文盜。
武盜簡單,仗勢即可取財。今年1月28日,實名用戶羅迪發微博稱:前天朋友在海南島三亞吃海鮮,三個普通菜被宰近4000元。鄰座一哥們指池裡一大魚剛問價,店家手腳麻利地將魚撈出摔昏,一稱11斤,580元/斤,共¥6000多。那哥們剛想講理,出來幾個東北大漢,只好收聲認栽。
回想到約30年前,隨團去廈門旅遊。商業小街上攤點林立,人潮湧動,各色水貨(走私商品)琳琅滿目;脖子上套著小指頭粗的金項鏈,騎著日本大摩托的攤主們在人堆里自如地穿行,好一片改革開放初期的繁榮景象。導遊一再警告我們:問價可以,不買千萬別還價。還了價不買,會挨打的!30年一晃就過,現在,連價錢都不能問了。中國進步得真快啊!
話說回來,這些小武盜跟壟斷行業一比,只能算是滄海之一粟。中石油,人家油漲他也漲,叫國際接軌;人家油跌他還漲,叫中國國情;國家財政每年還得補貼他「政策性虧損」幾百個億!電霸氣霸通訊霸,路霸酒霸鐵路霸,專營專賣都肥得流油。我一個國內的親戚原是國營大骨幹企業的高級工程師,現在的退休工資,只有才進電業公司到他家抄電錶的小青年的六分之一,更不用講那些壟斷行業的高管高層了。不過,高管高層和那些借體制改革之名,把以億計的國有資產化公為私的名為大人物,實際上是小人的角色們一比,那又只是毛毛雨了。
文盜複雜,花樣層出不窮,其核心不離一個「騙」字。
20年前回國時,一位朋友為表歡迎,把他剛得到的一件價值數百元的貴重禮品,鄭重其事地轉送給我。那精美漂亮的盒子有兩本聖經大小,上面三個金晃晃的大字:「腦白金」。打開一看,內有大約七八片白色藥片,和一大塑膠袋黑乎乎的液體,十分可疑。放了幾天,最後扔進了垃圾桶。後來知道,藥片是退黑素即Melatonin, 對睡眠有些幫助,在US 500片一瓶不到¥80元;黑水是一些中藥煮的。X人集團用億元巨資廣告編書,大肆炒作,把腦白金吹成是返老還童百利無害的神丹妙藥,銷售火爆,年利潤竟達4 億人民幣之巨。巨人乎?小人呼?
假醫假藥假名牌,假情假意假故事,都成了騙錢的手段。滿街貼著塗著「代辦證件」即替你做各種假證件的廣告,後面有個手機號便於聯繫。網上能驗證文憑之前,據說深圳招工,70%文憑是假的;國外查出留學生假文憑假成績的報道,也屢見不鮮。怎一個假字了得!不過,這些還是小來西。下面來看幾筆大文盜:
搞了30多年收藏的沈女士,在2011年春拍會上,從南京十竹齋以近¥24萬的高價買得一「清代翡翠手鐲」,經檢驗是十足假貨。
南方周末首先報道后被證實:去年以¥7280萬元拍賣出的徐悲鴻的畫《人體》,是中央美院油畫系學生1983年的課堂習作。
更大的一筆:同是2011年在北京拍出¥2.2億天價的「漢代玉凳」,竟是江蘇邳州向陽村一個姓趙的匠人,用一年多時間製成的,成本100多萬。
舉目見假。有網友激憤地說:除了騙子是真的,其它都是假的!
騙術得逞,不能單怪行騙的小人,受騙者也部分地難辭其咎。討巧,貪心,炫富,攀比,指望天上掉餡餅的賭場心態等,加上社會上的「成功」事例,都使人易於受騙。社會道德的整體滑坡,是滋生騙子的肥沃土壤。無怪有人把國歌改詞為:
「中華民族,到了 最 缺 德 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