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美式足球超級碗比賽剛剛結束。大家都知道結果了。西雅圖海鷹痛失良機,功虧一簣,新英格蘭愛國者隊絕處逢生,撿回來一個World Champion。 今年的總決賽觀眾達到1.2億人,可謂盛況空前。每年看這個比賽,很大程度懷有趕集的心情,跟著大家起鬨,獨樂不如眾樂。
喜歡看美式足球的球迷稍加細心就能發現,綠茵場上,一條黃線經常出現,它代表the First-Down line 。從這條線,可以計算出四次進攻跑動累計是否過了十碼,可不可以開始另一輪First-Down了。這種技術較準確,至少避免了電視觀眾之間的很多爭議。剛開始, 覺得這條線是真實畫在球場上的。 顯然不是,因為它不停移動著的;爾後又想它是由埋在球場綠草下的電子顯示系統標出的。這就把現代技術想得過於複雜了。也曾親身到球場看過比賽,根本看不到什麼黃線。這條線到底是怎麼弄上去的?每次都在自問自答,但都不得要領,也懶得上Google收索,問題一直留在那兒。
直到最近,讀了一篇關於Augmented Reality (AR)的文章。裡面一個例子,談到了球場上的First-Down line。原來這條線運用了AR的技術,即把真實的物理世界,加上計算技術產生的虛擬景物,構成一種虛實相融,很難區分的圖景。一句話,這條線是計算機畫的,而且只能從電視熒屏上看到。就是這條線,支撐起了一個紐約技術公司Sportvision。這個技術從1998年就被用於電視轉播的球賽上。球迷們覺得比賽從此比較公平。
初看起來,用計算機在實況圖像上畫一條線是一個簡單不過的事了。其實,執行起來還真是非常複雜而且困難。為了在電視熒幕上畫出這條線,需要拉上滿滿一卡車的設備,包括至少八台計算機和四個工作人員。除此之外,下列的因素必須也被考慮到,
* 球場相對於攝像機的取向;
*攝像機不可避免的偏斜和運動;
*不同攝像機之間的互動必須被協調;
*球場不是平的,它中間高,四圍低,便於雨水排泄,計算時要考慮到曲率, 等等。
*場上球員和裁判的跑動位置,不能把線加在人身上而造成視覺上的不真。
總之,產生AR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前不久,有一條新聞講,一個三十幾歲的印度人被選進Samsung的董事會,成為最年輕的成員。蓋因此人曾在MIT的Media Lab攻讀過PhD,成名於SixthSense (第六感), 一種手勢識別器件。 這種器件最簡單僅包括一個投影儀和一個相機。人們通過可以識別手勢的相機,根據手勢做成不同的框架,進行照相; 或者用手指劃出各種圖案;或者在投影的panel上按鍵, 等等。
大家還記得,電影《Star Wars》里的Yoda是個師傅。遙遠的他能虛擬成像在徒弟們面前,好像近在咫尺,面授機宜。雖然是一個科幻故事,好萊塢似乎總是走在時間的前面,科學技術的前面。那也是AR未來應用的例子。
Augmented Reality,本身的意思,不外乎通過添加虛擬景物以補充, 增強真實的世界, 形成一個虛實難辨,渾然天成的體系。它的一個非常明顯的特徵就是,其圖像,不再限於投影到一個固定的平面,比如我們熟悉的電視機的屏幕,電影院的銀幕,Laptop的Screen, 等等。AR的成像,不再依賴於特定的材料,像LCD,LED, OLED 什麼的。可以是在衣服上,手指上,報刊上,可以在任何地方,甚至直接在空氣中成像;它可以是二維,三維,可以在曲面,或者立體上成像。進一步地,不論在哪裡成像,它不僅僅是一個圖形,它還是fully functioning的,即一個全功能的物件--如果它show的是一個鍵盤,那麼按這虛擬的鍵,真能打電話出去的。
AR是一個更廣泛的 Mediated Reality 的特例。 Mediated Reality 意味著真實的圖景被計算機修改。這種修改甚至可以消除真實世界的景象,而不僅僅是增強它,補充它。
與AR相反,Virtual Reality,另一種計算機成像技術,是要用模擬的聲光電來取代真實的時空。人們可以完全沉溺於這樣一個虛擬的世界,並把自己考慮成其中的一員。真實世界里的人反倒成了虛擬世界的補充和增加,於是我把它叫做Augmented Virtual Reality。 Google Glass,Oculus的Rift大致屬於這一類器件。另外環球影城裡的太空飛行讓人感到是在星際航行,從黑洞中進,從白洞中出,還要遭遇流星雨和太陽風的襲擊。那也是VR的一個例子。當然不依賴外界的物理器件,只要是讓自己的神經足夠麻痹,也能達到同樣的境界。在睡夢中,自己就是自己的主宰,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加冠進爵,金榜題名,吃不完的山珍海味,享不完的榮華富貴,兒孫滿堂,妻妾成群,牛羊滿圈,花兒滿園,好不快活。當然那也是一種Virtual Reality。最好是大夢不醒,那隻好成一個植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