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暮色漸漸吞噬了最後一抹夕陽,含笑的遠山也疲憊地合上了雙眼,車窗外,鐵道兩旁,兩條「白色的飄帶」在半明半暗的天光中格外刺眼(是誰把垃圾奉獻給大地),牧歸的牛羊正漫山遍野的找尋歸家的路,而滿車酣睡的人兒啊已離家越來越遠—————
付愛國和鄒一兵就著人群和行李的弧度彎彎曲曲得搭成一個不規則的「人」字慢慢的睡著了,等他們醒來,列車已哐嗵哐嗵駛過丰台車站,外邊早已通天透亮,付愛國咧嘴伸了個懶腰,突然發現脖子已不能活動自如,鄒一兵怯怯的用柔軟的小手在他的脖梗上揉捏了好一會兒,當他左三圈右三圈的搖動脖子發現頭還在時,兩個人都抿嘴笑了。
走出雄偉的北京車站,兩人都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幾口氣,空氣質量就是比車廂里好太多了,用腳跺跺腳下的水泥地,麻木的雙腿又長回了自己的身體,站在這千里之外偉大首都的土地上,付愛國不禁感嘆這時空的流轉就在一覺兒間,他抬頭看天,深遠而湛藍。比解放區的天也差不到哪裡去啊(應該還是差一點),於是嘴裡不自覺地哼了起來:北京的天,藍藍的天,解放區的人民來參觀_----,鄒一兵也被這美麗的皇家重地--北京給迷住了。以劉姥姥的眼光在原地轉了好幾圈才站定。拉起付愛國的手說:愛國,我們去哪兒,現在?付愛國低頭想了想就拿定了主意,說:我們在北京就一個熟人兒,就先去看他吧,鄒一兵一愣,脫口而出:誰?,付愛國大笑起來邊笑邊說:毛主席呀。你家的正堂上不還掛著他老人家的像嗎!鄒一兵也跟著大笑起來,笑聲驅趕疲憊,兩個人興高采烈地朝毛主席紀念堂奔去。(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