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俄羅斯情節-讓燕山紅場見笑了
很喜歡看燕山紅場講述俄羅斯見聞,無論正面的,還是負面的。
中蘇(當然是前蘇聯)關係破裂多年,都曾要開戰了,我還什麼俄羅斯情節?說來話長。
1958年,我剛進入初中。北京市教育局規定,從那年開始,所有市立中學,初一起必須開設外語課,而且只能是「俄語」課。荒唐的是,我們的俄語教師原來是高中部的英語老師,特意參加半年俄語進修班,改教俄語。這位老師還酷愛唱歌,並且彈得一手好吉它。第一節俄語課,為引起大家的學習興趣,就彈唱了好幾首俄羅斯和前蘇聯的歌曲,包括著名的「三套車」,以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山楂樹」,「一條小路彎彎曲曲細又長」等,由於我當時已經能用蹩腳的俄語唱出「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於是被指定擔任俄語課代表。
當時初中其他科目,對我來說,學來全不費工夫,於是就把大把的時間,用來背俄語單詞,讀俄語課外書,和學唱俄文歌曲。我那時的兩大任務是每星期出一期俄語板報,介紹一首普希金的詩,每星期教全班一首俄羅斯歌曲。由於班上許多人都喜歡哼唱俄羅斯歌曲,下午自習課,往往不知是誰起個頭,全班就跟著唱起俄羅斯歌曲。大多都是有些悲傷情調的前蘇聯二戰時期的歌曲或俄羅斯民歌。
初一下半學期的一天,俄語老師叫我去辦公室,遞給我一封信。原來是一封莫斯科市立24中學,一個叫卡佳的女孩兒寫給學校的信,要求尋找一位懂俄語中國學生,通信交友。俄語老師就把這項任務交給我了。當時學校也大力提倡這種聯繫方式,一方面加強中蘇友好民間聯繫,一方面也可以提高俄語教學。通常我每兩周會收到卡佳的一封信,主要講述兩周來的學校和家庭的各種事情,每次都會附一張俄羅斯風光的明信片。我也同樣會即時回復。所有的信件我都保留在一個禮品盒裡,明信片則貼在一本大相冊中。有些很精彩的信件或照片,我也會貼在板報上。
卡佳是個梳著高高馬尾辮的金髮碧眼的漂亮女孩兒。後來她給我寄來過三本書,一本是俄文版普希金詩集,另一本蘇聯8年級俄文版物理教科書,還有一本俄文簡寫本的「安娜-卡列尼娜」。
通信持續了三年多。從1961年開始,隨著中蘇關係趨於緊張,來往信件越來越少, 後來完全終止。
大約又過了半年,有一天晚上,我媽遞給我一封信(據說是我媽單位人事科給她的),信是卡佳寄到我們學校的,信已經被拆開,裡面有一張卡佳梳著原子爆炸式髮型的照片,信里說邀請我有機會去莫斯科參加她的高中畢業典禮,她會承擔我在莫斯科的全部花費以及回程機票。我氣憤極了,誰也無權私拆我的信件。第二天一早,我把信甩在學校人事科科長的桌子上,科長微笑地告訴我,他很抱歉,他是奉命檢查所有國外來往的信件。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寫信告訴卡佳,此後,我再也沒有收到過卡佳的信。
上大學后,由於英文師資嚴重不足,大學一,二年級外語仍然學的是俄語。由於我的不懈努力,當時我的俄文閱讀書寫能力,已經達到相當高的水平,前後8年的俄文,一朝丟棄,實在誤人子弟呀。現在我的俄文,大概只剩下一些簡單的日常問候語,以及從1數到10,當然還包括用俄文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我的一個大學同學,為了圓「到蘇聯旅遊的夢」,竟然惡補了半年俄語口語。他持美國護照到俄國領事館申請旅遊簽證,被面談了無數次,竟然半年都沒有批下來。他不得不放棄了,最後一次去俄國領事館,他忍不住不客氣地問,為什麼像審間諜一樣對待美國旅遊者,對方也毫不客氣地回答:「這你就說對了,美國駐俄國大使館,領事館,
從廚師到司機,沒有一個不是諜報人員。美國赴俄旅遊者,90%都負有情報任務,你怎麼能證明你是例外呢?」
後來這位朋友還是趁著回國到東北旅遊,持還未過期的中國護照,混進中俄邊境邊貿團,到西伯利亞一游,惡補的俄語口語也總算派上了用場。
看了果姐的古巴遊記和照片,很羨慕,便也躍躍欲試,還傻傻地問過旅行社,被告知,古巴原則上不發給持美國護照者旅遊簽證,除非是探親。
哇哈,誰說中國護照不值錢?美國護照也有遭遇滑鐵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