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四年的七月里的第一個星期天,約十二時半左右,一位中年美國男子來買了一朵黃玫瑰,接連兩三個星期天都來買一朵黃玫瑰,第四周同一個時間他又來了,不巧黃玫瑰賣完了,他滿臉失望地買了一朵白玫瑰,沉默無言地走了。下一個周日又來了,又是一朵黃玫瑰,康寧禁不住好奇地問他原由,他道出一則動人的故事。二十八年前,他們第一次約會在一家飯店,兩人各持一朵黃玫瑰以辨認對方,初次約會一見鍾情,從此黃玫瑰是他們的愛的信物,任何時候,任何場合,只要送花,不論是他送她, 或她送他,一定是黃玫瑰。兒子已二十六歲了,還是「想當年,像當年。」不幸的是她得了乳癌,折磨了半年便離他而去,留給了他海誓山盟與那相思無盡的愛。他風雨無阻地每周日十二時三十分從教堂出來后,買一朵黃玫瑰上墳去悼念她。冰雪寒冬,酷熱盛暑都阻止不了他,從未曾間斷過. 九六年初的Blazer,路上積雪盈尺,整個上午沒客人進來,連電話也不響,我怕回不了家,於是我提前關門(通常星期天下午四點關門),十二點四十五分我關了門,據說他一點鐘到,當然是吃了閉門羹。下一個星期天他進店來竟然多買一朵以彌補上周的遺缺。 他從1994年太太過世開始買花, 直到2003年我轉讓花店,每周日必報到買花,十年如一日, 甚至他的兒子給他添了兩個孫兒女, 並且他也已經退休在家含貽弄孫了,他並不因為孫兒女填補了喪偶的空虛, 而沖淡了對愛妻的思念. 在我離開花店后的九年中他尚未破壞他的紀錄 (從我的接班人口述 ). 這是真情,是堅貞不移的愛情,他是二十一世紀的稀有「動物」、情痴、情聖。
一個義大利裔美籍眼科醫生結褵三十七年,膝下無歡,夫婦非常恩愛,她得了骨癌,當醫生宣布她只剩五年的時間時,除了她的病痛他無法頂替之外,他善盡了一個丈夫的最大能耐,他給了她第二度的蜜月,五年如一日的蜜月,到處旅行遊遍了世界各國,讓她安祥無憾地在九三年一月七日離去。此後每月七日,送一盆大型的花藝設計到教堂去,呈獻在一座他們夫婦以前奉獻的六尺高的聖母像之前,,卡片上總是寫著「緬懷Rosemarie」.而到今天 01-06-2012 是十九年整, 儘管老醫師已經八四高齡, 仍未間斷, 十九年如一日, 確實是真情永在, 海枯石爛永不變。又是一個「另類」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