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多姿

    三十年前初次訪美，同學載我到Great Adventure去，同行的還有她的朋友們，其中有一人，每看到奇禽異獸時就問：「這種動物可以吃的嗎？」其他的人異口同聲的回答：「不可以！！！」記得同一人發問三次同樣的問題時，有一人忍不住了，答道：「你這人可真愛吃啊！難道不知道這些奇形怪物都是稀有動物？牠們都是受國家保護的。不論有沒有毒，吃了會不會死，不由你嘗試，既不能，也不可以吃的！」終於堵住了他的嘴，從此不再問同樣的問題。美國不僅保護人類，也保護稀有動物。野天鵝（野雁）倚水而居，每個公園湖畔，有些大公司行號佔地較大，有池塘草坪的，都是牠們的好棲處，因此幾乎是到處可見，但牠們畢竟是不同於松鼠與野兔，所以牠們是列於被保護的名單內。

在Iselin的Wood Ave. S. NJ,在進入Parkway（高速公路）之前的地段，左邊有格林榜律師樓、希爾頓大飯店，右邊有普天壽大樓、西門斯公司。由於普天壽有池塘、草坪，野天鵝群棲，牠們悠閑地與人類共處。不僅每天進出Parkway的車輛繁多，就只是普天壽的員工的車輛就夠多了; 牠們毫不畏懼，不僅在普天壽與西門斯兩大樓之間的草坪與車道上散步，常造成了上下班的交通障礙，相信總有些人就在那打卡遲到的幾分鐘的關鍵上，氣得在車上大罵呆頭鵝。更有甚者，若有人急於上飛機的，而偏偏遇上了三、四十隻野天鵝成群結隊地橫跨大馬路(Wood Ave),來往於希爾頓與普天壽之間，使他們上不了Parkway，那就有得瞧了，相信一定恨得牙痒痒地。

這些野天鵝來自加拿大，每年因嚴冬(十二月至五月)而南遷避寒, 酷暑(六月至十一月)即北回渡暑. 牠們沿襲了加拿大的舒適生活習慣，早餐、午餐、下午茶（晚餐時間我沒遇到過），一天總有好幾次要上希爾頓大飯店(草坪)。牠們家教良好，循規蹈矩，單行排列，不爭先恐候，井然有序。儘管紅綠燈當前，牠們以加國來的貴賓身份，享「行鵝至上」的特權，過馬路不疾不徐，一步一腳印，不跑不跳，不亂步伐，不因紅綠燈而起慌亂，比起紐約人過馬路要優雅多了。

在一長排的隊伍中，有許多不同的「家庭」，每一「家庭」想必是爸爸帶頭領隊，媽媽殿候護衛，孩子們居中。然後又是另一個「家庭」的領隊家長、孩子們、殿候家長; 如此循環排列成隊，每一個領隊總是脖子上揚與地平線成75度，尾巴也翹起75度, 肥胖的身體走起路來，一搖一擺，真的是翹首昂姿，婀娜多姿。 

扁平的腳蹼，必須一蹼扎紮實實落地后，另一蹼才能抬起，否則重心不穩，失去平衡，這也是緩慢的原因，（現在才悟出在台灣的役男，若有扁平足，在體檢時就被淘汰了，因為緩慢易累的緣故。）同時這也害苦了四面八方的行車，只要牠們出遊，「幸運」遇上的駕駛們，總是被迫停車校閱，奉勸諸君平心靜氣地欣賞這景觀，切莫急躁不安，否則血管爆裂，心臟病發，救護車想搶救都愛莫能助，因為交通阻塞。想想「此雁本乃天上飛，悠然蒞臨地上行」，是我們眼福不淺，更何況「客」從遠方來不亦樂乎。但因為暖氣效應的關係, 今天已是歲末年終, 然而氣溫不是太冷(華氏50度左右)目前還看不到嬌客蒞臨, 看來這個冬天牠們會要姍姍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