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飯可多吃一口,話要少說一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病從口入,禍從口出」,「……非禮勿言……」, 這些都說明了語言的力量與重要性,說話千萬要小心,同樣的一句話,不同的語氣會有不同的效果;同樣的一件事,不同的表達方式會有不同的結局。古人中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而榮登宰相之位的不乏其人,戰國時代的蘇秦、張儀即是。因說話不慎而自毀前程的,也屢見不鮮,最近的一例便是CBS的鐘毓華。
康寧才疏學淺,不善應酬,迎合奉承的交際話固然沒學到,就連平常的寒暄也不善使用。自認為沒有交際的本事,只好把自己圈在我個人的象牙塔,謹言慎行以免招來橫禍,但防不勝防, 還是難免於遭殃。
因為工作七天的緣故,常有人問我「妳賺那麽多錢幹嘛?!」,又有人常對我說:「妳賺得到,吃不到,又有什麽用?!」其實他們都是一番好意「身體要緊」。但是話一出口,前則令人意味著「酸溜溜」,后則是在「詛咒」。都是欠缺說話的藝術。前不久去參加一個正式的宴會,事前已接到通知最好是晚禮服或長裙。心想既然是如此正式,何妨佩戴首飾; 來賓中有熟人,一進門就走到我面前,開口第一句話就問我「妳這是什麼珠?」真是幼稚得可笑,我這是什麼珠干她何事?如果她沒有眼力鑒別出是真珠(珍珠)或假珠,那是不打自招在說明她自己是外行人,既然是外行人,當晚她所戴的可能全是假貨,(其實假貨也無礙觀瞻)而我想她最深的用意是認為我沒有能力擁有一條二串的珍珠項鏈。被問的一剎那,我的反應是「狗眼看人低」,但瞬即「何必跟她一般見識」,於是我以笑置之,她自討沒趣地走開。不善詞令又一例也。
上週日,一個我插花班的學生走了進來,從店面直接走到後面工作房來(通常我要他們一進門先觀看展示冰箱里的揷花照型,以增廣見識。),她一辺兒走一辺兒望著我說:「妳的口臭很重,我一進門就聞到了……」,我嚇了一大跳,難堪更勝於一切,但由於我經營的是零售業,每天面對著眾多的客人,如果口腔有氣味,會把客人嚇跑的。我感謝她的好意,說道:「是嗎?我沒感覺到。」她轉向另一位學生說:「不是她,大概是妳。」那是一位擁有營養學博士學位,保守拘謹的年青少婦,除了是同學的關係外,她們之間沒有私交,她很不以為然的張開口呼氣讓那位年過半百的學姐聞。「不是妳,奇怪?!一定是她,她常熬夜。」這位有異常嗅覺功能的婦人學生又把箭頭指向我,這回她來到我面前,更靠近了,鼻尖碰鼻尖,我知道我沒有,心中很坦然,同時也為了證明不是我,於是順服得像個天真的小學生張大了小嘴巴,讓老師檢查看看有沒有偷吃糖。 但那營養學家再也看不過去了,不屑地跺一下腳,轉身往一旁走了開。經過了第二次的複檢,她徹底失望了,毫無所獲,話題就此轉開,一場三尺高的風浪就此不了了之。(我想當時一個鄭重的道歉是必須要的,而且是會被接受的。)
事後,我與朋友談起此事,皆道:「魯莽!那是她自己的口臭,由於室外空氣流暢,四通八達,她自己聞不到,一進入室內就不一樣了,呼出來的氣沒有迅速分散之前,又折返回到自己的臉上,因此她可以聞到。」 很合邏輯,我也想到過,只是不便開口,說了會傷和氣的。 況且我確信她是一番好意,再來一個以笑置之。
日常生活中,常遇到有如此「熱心之士」。當妙語一出,便驚動四座,其實多半無惡意,只是欠缺說話的藝術罷了。在這物資生活極盡奢侈的時代里,人們在繁忙的工作之餘,把歌唱、舞蹈引進生活里,以豐富精神生活,若能把藝術化的說話應用到閑談聊天里,快樂會更多。
語言是最難學的:人自呱呱墜地就呀呀學語,每天都在學,時時刻刻都在學,一輩子都在學,還是免不了有措辭不當的時候。 歌唱舞蹈班比比皆是,獨不見「說話的藝術」班。當今學識淵博,德高望重之士,是否也該挺身而出,把你們受人敬重與歡迎的說話技巧,傳授給同胞與後代,使我們的文明更臻文明,人際關係更加親密與和樂。
卉櫻果: 我有一個朋友,還是作家,第一次見面99年。來加後知道她也在溫哥華,又見了一面,那是2004年.她第一句話就說:啊喲,你老了,和以前不能比了。我只好笑笑,她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