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退休的老教授被國內一所「985」大學聘請為客座教授,每年都要去那所大學訪問講學幾個月。有時他從國內回來,就跟我談起一些見聞,其中他覺得非常困惑的事情大學的廁所問題印象最深。 老教授說他在那所大學呆幾個月,最大的問題是方便問題,讓他花了不少時間和心思來適應。
剛到那裡的第一天,學校為了表示對他的重視,大學校長在會客室接見他,這個會客室就設在該大學的行政樓,但是對外不叫行政樓,卻叫「XXXX中心」,會客室的設置的奢侈和豪華程度幾乎可以與人民大會堂的會客室比肩。校長的辦公室非常大,大概有60-70平方米,進門得走好半天才能走到校長的辦公桌前,一個人占那麼大的空間。
中間去了趟洗手間,快趕上國內五星級酒店的設置,有個身著統一制服的女清潔工不時地用抹布抹乾洗手台,拖乾地面的水珠。沒有座便器,只有蹲便器,手紙當然有了,還有烘手的烘乾機,洗手台邊的鏡子也被搽的一塵不染。他當時很感慨,從洗手間的設置來看,比他在美國呆的國際一流大學的服務還要好,美國的洗手間僅僅是清潔工每天在職工下班以後才打掃一次而已。
管中窺豹,看來這個大學有希望,前途光明,很有可能建設成國際一流大學,因為洗手間的設施已經和國際一流大學的洗手間接軌了。
可是,此後在去給研究生上課的時候,休息中間去了一趟教學樓的洗手間,雖然沒有找到洗手間的指路牌,但他憑鼻子的感覺找到了洗手間,蹲便池的門大多變形,根本關不上,插銷也不知道早掉哪裡去了,很多門板也不知去向,很多便池便后沒有沖洗,手紙根本沒有,也許從來就沒有,因為連手紙盒都沒有看到。他實在無賴,只好拉下臉面向旁邊的如廁者借用了一些手紙,非常狼狽和尷尬,便后一拉沖水的開關的繩子,咔咔的空響,就是沒有水出來,原來是水壓不夠。洗手時擰開一個沖拖把的髒兮兮的水池上的水龍頭,結果水只是嘀嗒了幾滴,就算乾洗了一下手,根本找不見鏡子的影子。那就只能憑感覺正正衣冠,繼續給學生上課了。
從那以後他每天去上課前最重要的是確認在口袋裡揣上手紙,習慣性的用手摸摸,看口袋是不是鼓鼓囊囊的,還有就是在口袋裡揣一個小鏡子,為了中間正衣冠用的,他平時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然後心裡踏實地去教學樓上課。他也知道只有去大學的行政樓辦事才可以不用帶手紙和鏡子。
後來有次去另外一個學院的教學樓上課,中間去了趟洗手間,又讓他長了見識。那個洗手間的窗戶全部被外面的另一棟樓堵死了,24小時裡面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裡面根本沒有亮光,而這個洗手間的燈卻是聲控的節能燈,設置的時間超短,你小便還沒有結束了,燈就滅了,那麼就可以聽到其他有經驗的人要麼大聲咳嗽一下,要麼用腳在地上狠勁地踱一下,或者狠勁地拍一下手,燈才會再次亮起來,這時得趕緊往洗手間的出口走,不然,幾乎剛剛找到出口,燈就又滅了,根本顧不上找水龍頭洗手,鏡子當然是沒有的,地面經常濕濕的很滑。
有次去廁所時,剛好遇見一個清潔工在拖廁所的地,清潔工拖一下,跺一下腳,在拖一下,在跺一次腳,因為節能燈滅了,就看不見了。真擔心那個清潔工的腳是不是會不會疼痛?清潔完廁所以後。
從那以後,他每天去上課時必帶的東西裡面又多了一袋濕紙巾和一個小手電筒,他想萬一隻有他一個人在洗手間的話,他就用不著通過拍手,踱腳,大聲咳嗽讓燈再次亮起來,用自己的小手電筒更方便,水龍頭沒有水的話,便後用紙巾搽搽手。
老教授更困惑不解的是,那麼多的教職工和大學生(約4-5萬之眾),為何就能眼睜睜地忍受這種洗手間的設施和服務的天壤之別(行政樓和教學樓之間),因為那個行政樓和教學樓都差不多是同時新建的,他自己呆那兒就幾個月都很不習慣?這種情況在美國的大學,別說是國際一流,就是普通大學也是不可能出現的!若那樣的話,師生早把校長趕下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