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與女人II
》里男人感嘆,「這一兩年,她變得很悍厲,不再遷就你、附和你,不再婉約含笑,不再在意的注視你,她也沒了氣味(又或許,是你老衰先失了嗅覺),她變成無性別的人了,與你一般……過往,是因為你的陽性、使得她陰性(當然也可顛倒),或許是你不再是陽性,如磁石失了磁力,她也還原成了無磁力的石塊……」讀來簡直讓人覺得人到老年百事哀。
《男人與女人III》里女人感悟,「是因為他的眼睛一秒鐘沒有的缺席,見證過你的瘋狂野女孩時代,見證過你圓潤卻無一絲贅肉的身體,見證過你的夢想傻話,見證過你年輕母獸吃醋的憤怒和淚水,見證過你的大膽無畏,見證過、這世上一般人不知道沒見過的你……你的人生得以亮起來,若是沒有他的見證,你幾乎要懷疑,那短瞬的四十年五十年,只是一場黃昏低糖低血壓的沉酣嗎?」老男人自白,「抱歉我曾把你像一隻美麗的鹿一樣牢牢抓住不捨得放走,如今,那曾在我體內牢牢抓著我不放的神奇之獸已離去,我們,我們能否自由的(當然仍可以一起結伴)走入曠野,走入另一個彼岸世界。」
駱以軍評論文章《第二次》里引用評論家朱偉誠和朱天心的對話,「你拿過往年輕時候的認真來檢證年老的現實……不管什麼樣的人其結果都必然是不堪的」。駱以軍很專業地分析:「《初夏荷花時期的愛情》是環繞著『時間』這一主題進行的復奏式的辯證,形式上它在章節間違反現實(或閱讀慣性)之逆轉、倒帶、不同鐘面的景框跳躍、停格……」駱還引用了艾略特的詩:
「我已不願再聽老人的智慧,
而寧願聽到老人的愚行,
老人不安和狂亂的恐懼……」
不怎麼喜歡這首詩,喜歡泰戈爾同樣題材的詩歌,那樣的從容,寬仁,博愛。
上海出版社2010年出版了本書的簡體版,封面的編輯推薦稱:「一筆寫完所有男人和女人的愛情結局。告訴你,所有的愛情到最後都是這樣的,看到它的殘酷,才懂如何相守。」
這本書應該這樣讀吧,把它當作晨鐘暮鼓,警覺時光的殘酷,珍惜彼此的相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