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話題發現說著說著跑題,接著昨天趕緊把它說了。
第三家餐館是一家夫妻老婆店,店面小不忙,老闆老闆娘也能遷就我。我上班的時候就我一個人做,小費也我一人拿,不在時就老闆娘自己也能搞定。不忙時也可以做做作業看看書,很穩定就是賺錢不多。我明白在餐館做要想賺到錢,餐館的生意要好,餐館要上檔次,還要有酒牌才行。所以又找了一家本地很有名氣的一家大中餐館,周末五,六,日5:00pm到10:00pm做Dinner,平時還是去夫妻老婆店做,兼兩份工。即便最後一學期我爺爺不要我去做工我還是瞞著他們去那裡打了周末工。那裡確實能賺到錢,這份半工我一直做到畢業,是我在餐館做的最後一份工。
那家餐館老闆叫阿球,我們叫他球哥,但他一點也不球,四十幾歲瘦小精幹的樣子。據說當年Bill Clinton來到當地,也會到球哥的餐館叫外賣,而平時也有什麼州長啦,市長什麼的經常會光顧。生意很好,周末開晚餐,全工企台就有6個,再加我這樣的半工就有7個企台外加5個bus boy。餐館里有那麼一兩個老資格的企台在那裡做了都有十幾年了。偌大個廚房靠牆一排4個大爐灶,旁邊還有油鍋煎鍋的小爐灶。中間擺了一張偌大的備餐台,抓菜,切菜都在那台上完成。檯子靠門那面就是企台入單取餐的地方。廚房裡的人可能比外面的還多,掌勺的大師傅就有3,4個,還有打下手的,抓菜的,切菜的,炸油鍋的,調料的。另外還雇了一些老墨洗碗洗菜。
球哥付我4塊錢現金一個鍾,一天20元打底,也就夠我油費的。但球哥的餐館旺,客人的質量高,再和客人逗趣搞笑一下客人多喝兩杯,一晚上我通常能扒個200刀,還是值。
餐館里人一多這水就渾了,很多事情就會出來,大多關係到自己的利益時就會有衝突。掌勺的大師傅間會有計較,企台和企台間,企台和Bus boy間,企台和領位的,炒菜的和出菜的,老鳥和新人總之都是事。好在我只是周末來扒個分,畢竟和他們起衝突的機會少。而且大都寬懷對人,有時吃點虧就算了,質量高的台讓給老企台,別的企台給10%的小費bus boy,我給20%。所以相對來說人緣很不錯,尤其和那些年紀接近的能打成一片。
這廚房裡有個老墨記得好像不是叫Alfrado還是Farado,在這就叫他F吧代表被fuck的那個。F據說在這家餐館里7,8年了,球哥看得起他,讓他做了油鍋(在廚房專干油炸煎燒的活)。要知道一老墨在這樣一家大中國餐館能和一班掌勺大師傅站一排幹活,那是很了不起值得驕傲的。但F那長像還真就是個球。五短身材,黑不溜秋還弄個「油」光滿面的。自從做了油鍋后,人長得短小肥,頭揚得老高,經常欺負些新人,連其他的老墨同胞他也欺負。一會兒嫌別人麵粉和得稀啦,一會又嫌別人抓的單慢啦,還經常找人的茬。里裡外外的人都討厭他,但礙著是球哥的紅人,大夥也讓著他。
一個周六晚,很忙。排位客人都要等30分鐘。我也是不停翻台希望勤力多做些。有一桌客人,老夫妻倆,喝點酒,餐很簡單。反正記得那單有個甜酸雞,趕緊把單入了。過了15分鐘,進廚房在備菜桌上就是找不到我的甜酸雞出來。沒法,向著F叫了聲,問他我的餐呢?他頭也沒回說你瞎啦。我再問,哪呢?他回頭手一指。我一看,那哪是甜酸雞,那是芝麻雞嘛。趕緊告訴他看單,我要甜酸雞哈。F看了單不爽,也不出聲了。我出了廚房趕緊和老人家解釋,餐可能還要10分鐘。過了10分鐘,又到廚房找我的甜酸雞。嘿,不錯,看著那盤澆著甜酸汁的已經出來了,趕緊給老人家端了上去。5 分鐘不到,看見老人家招手。我跑過去,老人家說這不是雞呀,這是豬肉嘛,老人家不喜豬肉。我定睛一看,可不是。心裡在罵,該死的F在犯渾。再道了歉趕緊拿著那盤肉往廚房飛奔。進了廚房,把菜往台上一放,叫F看。F轉過頭,「what?!」我說「what what?!」那是肉不是雞。正好球哥進來了,F本來還在想他是怎麼在犯渾的,這時也不想了,開口破罵:「You idiot,you fucking don』t know what you are talking about,you come in here cried for your sweet and sour pork!blah,blah,blah~~~」我轉頭對球哥說,「球哥,你去看單,我入sweet and sour chicken,他剛剛給了個sesame chicken,現在又給個sweet and sour pork。」F急了,抓了一把手邊和好的肉隔台向我仍了過來。腦門一熱,我飛身上了餐台,越過餐台拳腳直向F的油麵落下。我TMD今天還不信就教訓不了這Midget了。
廚房裡這一下就炸開了鍋,炒菜的也不炒了,切菜的也不切了,都跑過來拉架了。球哥趕緊繞過餐台從後面攔腰拉我,推著我把我推出了廚房。剛出到來,外面Bus boy里有倆親兄弟,平時與我交好,看我罵罵咧咧地走出來,問我怎麼了?我說廚房那油鍋撲街嘍。我話還未說完,倆兄弟手上東西一丟,往廚房就沖。我趕緊一手一個拉住,說算了,搵錢先了,球哥還在裡面呢。
後來,那桌老人家的甜酸雞是球哥自己給端上去的,免費送一個還道了歉,至少我的小費是沒少。就此晚上也沒等別人,自己早早收工回家。第二天周日下午去餐館早了些,還不忙,掌勺的幾個大師傅坐廳里閑聊。看我進來,告我說昨晚我走了后,Bus Boy里的那兩兄弟又不知和F起了什麼爭執,收工后在後門把F按地上給臭揍了。我沒好氣地說,便宜他了。正好F從廚房出來倒水,本來就黑的肥面上果真多了個更黑的熊貓眼。從此他的頭也不老揚那麼高了。
在餐館打工,可能是很多留學生共有的經歷,其中的辛苦和委屈都是寶貴的經歷。現在回想起一些事,酸甜苦辣的滋味可能今後也會再碰到,但是每天收工回家拿著一把的dollar bill 數鈔票的滋味是沒有打過餐館工的人體會不到的。
讓大家失望了,沒能看見真正的刀光劍影,南拳北腿,對不起哈。不過結果是一樣滴。
今天高興,馬上回家了,貼個出來大家樂樂,喜歡的就捧個場,不喜的別忘砸個磚,讓俺練練凌波微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