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青春惑，不惑 （8）

星期六中午放學后，朱語與肖曉相約去逛街，朱語告訴肖曉她需要給她媽媽買生日禮物。

上星期天離開家去趕公交車回學校時，爸爸趕出來送朱語。

「朱語，記得下個星期天是啥子日子嗎？」爸爸問。

「啥子日子？」朱語有點懵，「不會是你們農村的什麼節日吧？」爸爸常常數落「清明」，「春分」，「播種」......，朱語把這些節氣當節日了，可那些是節日還是節氣與她朱語又有啥關聯？「哦，好像是我媽媽的生日，差點給忘了。」

「對呀，能想起來，還算不錯。不準備表示表示？」

路邊上是些適合低消費者口味的小攤商場，周末人山人海，涌擠不堪，熱鬧非凡。朱語和肖曉擠進去，各個小灘上擺著各式各樣貨物，琳琅滿目，她倆看得眼花繚亂，東拿起來一樣瞧瞧，西提起來一款試試，卻不知該買啥。

「你想買啥？」肖曉問。

「哦？不曉得。要不你給出個主意？」朱語極少逛大街，一來沒時間，二來沒興趣，她的衣服和用品都是媽媽給她買，給她準備，別說給媽媽買禮物，就她自己的東西都不一定知道該買什麼。

 「你連買啥都不曉得？」 肖曉有點樂，「不會連你媽喜歡啥子你都不曉得吧？」

「真的不曉得。」朱語有點不好意思。朱語沒有印象自己送過什麼禮物給父母，媽媽總說大人不興過生日節日，過生日節日是小孩子的事。禮物嘛，大人有錢，需要時自己去買。這次爸爸提議給媽媽買生日禮物頗有用心，大概是想以此緩解朱語近期頻繁與媽媽爭吵而產生的隔閡。

快入冬，到處可見各式各款的頭巾和圍巾。肖曉拿起一條顯綠帶墨的人造絲長巾在朱語的脖子上比試。

「這個顏色太老氣了，不適合你們。試一下這一條」年輕的老闆娘遞給她們一條粉粉的綠色。

「這個你帶真好看！」朱語說的是那條老闆娘遞過來的粉粉的綠色。

「要不我們一人買一條？」肖曉建議。

「兩人帶一樣的？算了吧。」

兩女生買好圍巾后就去買聖誕卡。新一代就是會折騰，自己的節日不好好過，卻把老外的洋節一個個地搬進來，連送聖誕卡的習俗一併引進。

其實朱語和肖曉的性格差異很大，就對聖誕卡的欣賞都有明顯的出入，肖曉講究精緻、獨特；朱語比較喜悅清淡、簡單。逛到第二個卡店朱語就完成了任務，她選買了一打竹枝畫面貼銀字的卡。

「全都是一種圖案？」肖曉問，「你不覺得枯燥？沒勁！」

「這叫一視同仁，不偏待任何一位朋友。」朱語振振有詞。

肖曉帶著朱語不厭其煩地挨著一個個卡店轉，甚至有幾個店還來回進出兩三次才挑選出十來張各式各案的卡。幾年後當朱語逛街變成排地雷似地一家家店橫掃時，也不忘高中時期她多煩陪肖曉上街。

「有給陳恆的嗎？」離開商場，肖曉不動聲色地問。

朱語看著肖曉不語。

「別盯，是為你好。不用寄，省點錢，我幫你送。」肖曉與陳恆同在高三（２）班。

星期天早上，朱語將墨綠長巾給正忙著洗衣服的媽媽帶上，並送上一句「生日快樂！」。媽媽很驚喜，不過嘴上仍然不饒人地來一句：「亂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