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一響,同學們就從各班教室風涌而出。
高三(3)班的女生朱語慢騰騰地收拾書包,她今天心情不好,因為上周的摸底語文考試她考砸了。
「朱語,上不上球場?你不能快點?」陳恆他們(2)班的一個叫肖曉的女生站在教室門口叫。
長得青春精神的肖曉是校排球隊的主攻手,個雖然不算高,彈跳卻出奇的好。她屬於力量型球員,會上手跳扣發球,這招可是他們校女排球隊的殺手鐧,為此朱語佩服肖曉得不行。朱語從小在業餘體校練籃球,從高二起就成了校青年籃球隊隊長。肖曉以前常來約朱語上球場打球,上高三后少了,說是得多花些時間學習,準備高考。
「你咋今天有興趣打球了?」走出教室,朱語慢不經心地問。
「哦,我們班男生今天有場很關鍵的足球賽,江杭動員全班女生去給他們助威。你可以跟我去嗎?」
「我又不喜歡足球,你又不是不曉得。」朱語懶懶地回。
朱語和肖曉是老相識,老朋友。她們的媽媽是大學同學,現在時髦老同學聚會,她倆從小就隨她們的媽媽參加老同學聚會。上初三的時候肖曉勸住城郊區的朱語考她所在的省重點中學,因為他們學校有住讀部,而且朱語還可以經常去她家。朱語很動心,正好父母也有這意思。於是朱語和肖曉成了同校同級同學,朱語在(3)班,肖曉在(2)班。
「你給陳恆留了紙條子」走在路上肖曉問。
「嗯?」朱語的臉一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朱語突然緊張起來,會不會陳恆把她的條子當全班同學念?那天晚上朱語他們(3)班教室的燈壞了,於是大家都去隔壁肖曉他們(2)班上自習。朱語見一桌子上放著一個本子,隨手就拿來讀,原來是陳恆的日記本。對於朱語來說,陳恆並不陌生,當然了,陳恆與好朋友肖曉同班,肖曉班的同學和事她朱語多少都知道、了解一點。另外,對於這所省重點高中來說,陳恆的名氣實在太旺:不僅常常考全年級第一,而且參加過省,甚至全國數理化競賽,名次都不差,特別去年數學排在全省第七,獲得省一等獎。可朱語不曾想到陳恆的文采和閱歷也都相當好。陳恆的日記很雜,不僅有自己的故事,還夾雜著一些讀書筆記。朱語並不以偷看別人日記為恥,相反,大大方方地留下便條。
「怎麼臉紅了?都寫些啥呀?」肖曉淘氣地故意大笑,她覺得有新聞了。
「哪有什麼,我偷看了陳恆的日記。」
「他那破日記?」肖曉有點失望,「天天擺在那,誰都可以看。」
正是青春雨季,異性的吸引雖然被掩飾著,卻常常不經意流露出來。高中生不敢熱戀,卻不凡暗戀。
「你這次考得好嗎?」朱語猛地換了話題。
「嗯?」 肖曉一岔,「還可以吧。」肖曉的成績一向很好,她是那種爭強好勝又天份好的女生。
「那語文呢?」竟管老師在課堂上強調分數不能說明所有問題,學生還是放不下。
「一般。」
「多少分?」
「嗯......95吧。」
「什麼呀?95才一般,你還想要多少分?」朱語突然冒起酸氣。
「你怎麼了?究竟得了多少分?看你那副丟魂落魄的樣子。」
朱語沒有理會肖曉,她暗幸分文理班的時候聽信了爸爸的話,沒有妄自而動,由著自己的性子選學文。爸爸說她心眼死,缺文人的靈感,好在她的數理化還行。其實一次語文考試與學文,做文人沒有什麼相干。
足球場上正賽著球,一幫男生揮霍著似乎使不完的青春活力。最活躍的數江杭,他是校足球隊隊長,自然班隊的絕對核心。只見球在他腳下跟吸住似的,身子左搖右晃不斷繞過人叢,功底可見一斑。朱語平常不看足球賽,連瘋迷中學生的世界盃都不看,主要是沒有時間。也難怪了,繁重的學習,加上打籃球,她哪還有別的時間?小說還是寒暑假才有得讀呢。
鏟球,帶球,倒鉤,盤帶,越位......這些個辭彙對於朱語並不陌生,可到了球場上她就分不清了,只見一幫人圍著個球拚命奔來跑去,推來撞去,不像籃球那麼有章法,看得她雲里霧裡找不到北。
「我還是去練籃球吧。」朱語對肖曉說。
「朱語,給,你的信。」有同學遞給她一封信。
「誰來的?」肖曉伸過頭來瞧。
朱語一聽說信就禁不住打個顫,她猜到誰來的了,除了他還有別的人給她寫信到學校?
「北京XX大學?是誰呀?」肖曉滿臉的疑問。
朱語沒啃聲,拿著信,很茫然。她心裡有點害怕,也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滿足和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