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穿巫婆經濟學鬼把戲的照妖鏡（一）

東方勝：十五分鐘顛覆經濟學家的「價值觀」

   ——商品價值和貨幣的秘密

  

  

   商品價值和貨幣的本質很詭異，一直令學人們十分頭痛；但只要你的頭腦多一點想象力，眼光多一點穿透力，就可輕鬆走進它們的神秘世界。

  

  

   1

   價值是相對的東西。

   山珍海味令人陶醉，但屎殼郎的看法相反，它視糞便為佳肴。

   假如地球上存在另一種高級智能生物——「屎殼郎族」，而它的糞便卻是黃金，那麼人類一定會像屎殼郎追逐人畜糞便一樣，追逐他們的糞便了！

  

  

   2

   在「屎殼郎族」看來有毒有害、污穢不堪的黃金，對於人類卻是寶物，它是飾品和工藝品的上佳材料，是人類社會的天然貨幣，使人建立了「金本位」貨幣制度。不必拿任何東西交換，「屎殼郎族」很樂意人類把他們的排泄物清理乾淨，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並使這種行為成為生活常態。

  

  

   3

   假設碰巧「屎殼郎族」發現人的糞便也是他們渴求的寶物，是絕佳營養劑和上等香料，而且相對於消耗量具有稀缺性，因而視之為天然貨幣，隨即建立了「人糞本位制」貨幣制度。也不用拿任何東西交換，人類很樂意「屎殼郎族」把人的糞便取走，並使這種行為成為生活常態。

  

  

   4

   人類和「屎殼郎族」互取糞便為寶實在象個笑話，但在宇宙的巨界內，誰能否定類似情況存在的可能性呢？

   「勞動價值論」說：商品的價值是勞動。但腸胃造糞不是勞動，排泄和拾取糞便既輕鬆又無技術含量，無論怎樣，把它們視作價值源泉倒是十足的笑話。

  

  

   5

   由於人類社會和「屎殼郎族」社會相互獨立，「價值觀」截然相反，前者的寶物是後者的廢物，反之亦然，因而「金本位」和「人糞本位」毫不相容，兩種貨幣無法兌換。

  

  

   6

   那麼，既然同一物品在不同社會中有「寶」與「廢」之異，價值天壤之別，毫無疑問地證明，不存在商品本身固有的、或事先凝結在其中、放置於任何智能社會都不變的價值，商品的價值只和它所發生關係的社會有關，由該社會的需求特點決定，體現出它的社會使用價值。

  

  

   7

   一物品在兩社會有「寶」與「廢」的差別，以及商品在極少供應時價格昂貴、極多供應時價格低廉的變化，又證明：所謂「價格在供求關係變化中圍繞價值上下波動」的理論純屬無稽之談，因為價格如果有巨大甚至無限的波動區間，那麼顯然沒有什麼事先存在的所謂價值在控制和約束價格。

   換句話說，如果一個被看作是派生之物的東西，竟然能不受「支配者」的約束，反而讓「支配者」形同虛設，並把它玩弄於股掌之中，這隻能說明所謂的「派生之物」才是真正的支配者。

  

  

   8

   價格其實是一切個別交換關係的貨幣單位。其中既包括合法價格，如官定價格和一般市場價格；又包括非法價格，如黑市價格、毒品價格，以及在強迫、欺騙和誤解等情況下形成的價格。

   一切合法價格都是價值的體現，一切非法價格都與價值無關。

  

  

   9

   回到「價值」的問題上來。

   道理其實很簡單，如果沒有需求者，商品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如果沒有需求者願意付出一定的物品或勞務作交換，價值也無存在的意義。

   價值只可能發生於社會需求關係中，而與物品和勞務「是怎麼來的」無關。任何物品，不管是成千上萬人勞動的產物，還是無數人流血犧牲的結晶，只要沒有需求者和交換行為，便一文不值。

  

  

   10

   因此我們又能清楚地看到，在「人愛黃金」和「屎殼郎族愛人糞」的兩項關係中，愛物者類型不同，所涉兩種物品的性質和用途不同，所以兩種「社會使用價值」的內涵沒有量的可比性。

   就是說，價值依附於特定需求關係，一個社會體系中形成的商品價值，對於另一個社會是沒有意義的，不能把兩個沒有關係的社會強行放在一起，對商品的價值量進行合計。

  

  

   11

   假如現今地球上60多億人突然改變觀念，開始追崇小國寡民主義，進而自願分裂現有國家，切割成數萬個完全不相往來的孤立小國，地球上現有財富的價值總量便立刻瓦解了。

   你會看到：

   稀缺黃金的國家——金幣仍然是寶物；

   但遍地黃金的國度——金塊淪為茅坑墊腳石。

   國土相對遼闊的國家——交通工具依然重要；

   而彈丸之地的蕞爾小國——汽車、飛機和輪船變成擺飾，甚至變成廢鐵。

   人口眾多的國家——房價繼續昂貴；

   但人口銳減且城市龐大的國度——摩天大樓等於廢墟，被鳥獸占作家園。

   原本在全球聯繫中價值連城的東西，在孤立主義的小國中可能變得價值低微，甚至變成十足的垃圾。它們的遭遇就像黃金和人糞，在拒絕相互交往的不同國家（社會），價值不同，而且價值量不能合計。

  

  

   12

   不僅不同社會之間商品價值量的內涵沒有可比性，而且同一社會中，由於心理內容和客觀條件的差別，不同人對同種商品的價值判斷，其內涵也無可比性。

   嚴重脫水的人願以重金買水喝，一般口渴的人可以接受稍貴一點的飲品價格，不口渴的人則盡量壓低價格購買飲料，這是短時間內心理效用不同的結果。「邊際效用價值論」比較適用於這種情況。

   而在現實生活中，更多價值判斷是依據長遠眼光和理性思維的，短暫需求心理的「邊際效用」不起決定作用。

   一個餓極的人、和一個吃麵包吃得想吐的人，讓他們對當下需求作出判斷，餓極者願出高價飽餐一頓，「想吐的」倒貼錢也不願再吃。但讓他們為此後一年自己食用的麵包訂貨，他們就會考慮長期使用的一般要求，「餓昏」和「飽脹」不再左右思維；「餓極的」拒絕高價，「想吐的」不會因為反感而放棄訂貨；他們倒有共同的想法——價格低一點最好，但供貨方不讓步也沒有辦法，因為飯總要吃的。

   所以「均衡價格論」認為，決定長期價格的主要因素是生產成本。但由於該理論重點研究價格現象，側重於描述供求雙方的具體因素對價格產生的影響，故在價值本質的問題上，被人認為「等於什麼都沒說」。

  

  

   13

   作為需求者，對長期使用的商品、或對期貨進行定價，正常人都具有理性眼光。然而，不同的人對生活所需的一系列商品，又有重要性輕重不同的排序，帶來內心價格定位的高低不同。

   縱慾的煙鬼酒鬼和葷食主義者，對飲食品的重要性排序，絕對是煙酒魚肉比蔬果重要；讓講究養生的素食主義者也作這種排序，當然是蔬果重於魚肉煙酒。

   追求時尚的人，原意接受新潮藝術品和裝飾的高價，對古典風格作品評價較低；有復古情懷的人鄙視新潮產物，在洋溢古風的商品面前出手大方。

   每個人出於各自不同的慾望、愛好和考量，對世界上所有的物品和勞務，可以有不同的交換量的定位，全世界60億人就可以有60億種不同的個性化價值體系。價值如果是個別交換關係的直接產物，那不亂套了嗎？

  

  

   14

   如果以無數個人標準統計一國的財富，你無法用貨幣來表達，這與「金本位」和「人糞本位」不相容的原因一樣，貨幣只能對應一套價值系統，對於數十億種貨幣本位的價值體系，你不能說有若干美元或人民幣的法定貨幣（信用貨幣），也不能說有若干黃金，別以為黃金很貴，而且是什麼一般等價物，你不知道，有人很鄙視黃金，一塊金磚在他眼裡可能只等於2只草鞋。

   你只能這麼表達：該國有1片草原、2群羊、3把斧子、4把刀、5個壯漢、6個少女……

   累死你。

   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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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價值既不是商品本身固有的，也不是事先凝結在商品中的外來因素，而且也不是個別交換關係決定的，所有企圖從生產費用的個別因素中、或交換的個別關係和心理變化中尋找價值本質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價值只和社會整體意義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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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勞動價值論」和「邊際效用論」爭論不休的時候，「均衡價格論」的現象學研究方法獨闢蹊徑，為經濟學注入了新活力。現象學可以涵蓋市場上供方和需方各種價格要求和相關心理內容，雖然始創者沒有把眾多因素都考慮進去，但它的基本分析方法具有包容性，比較實用。

   當我們把複雜的價格原因用供求曲線表示出來后，市場整合的關係變得簡單明了。而價值的本質就在它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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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都已經看過「地球2012」這部災難片了，面對毀滅的災難，敵人和朋友都走到一起來了。

   那麼我們繼續研究人類和屎殼郎族關係的假設，從整合的角度，看看價值是怎樣存在於整體關係之中。

   現在假設人類和屎殼郎族也遇到了星球災難和族群毀滅的威脅，不過罪魁禍首不是太陽，而是邪惡高智能生物——魔鬼族外星人。類似於影片「阿凡達」中地球狂人侵犯外星人家園，魔鬼族想把人類和屎殼郎族從地球上消滅，把地球變成小鬼培育基地。

   由於人類和屎殼郎族兩個社會單幹都不是魔鬼族的對手，迫使他們走上聯合抗戰的道路。根據戰爭需要，雙方決定組建聯合政府、聯合軍隊，統一市場，交換戰略物資和科技成果等商品。

   但是，他們隨即碰到了十分棘手的問題——由於「黃金」貨幣和「人糞」貨幣無法兌換，在支付工資和交換商品時，如何計算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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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能生物畢竟是有辦法的，大家很快找到了一個確定價值的公平方式：第一，取消黃金和人糞的貨幣地位，降格為普通商品，相互交換；第二，圍繞反抗魔鬼族的唯一目標，大家出力出物，以對抗魔鬼族的功效為標準，確定價值。

   其中：政府和軍隊的人員，以職務的重要性和績效決定工資獎金的大小；各種物品和其它勞務等商品的功效值，由使用者通過市場判定；最終，一切物品和勞務的價值，統一在一個價值體系中，判定功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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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個人使用物品和勞務加入社會的統一行動，其關係的構成有兩個部分：一是形成自然人與物品和勞務的結合，成為擁有特定物力和能力的人；二是加入社會的整體合作，被判定作用的大小，以價格來顯示，完成確定價值量的過程。

  

  

   20

   分散的個人為了某些目標聯合起來，是社會產生的原因。勞務的合作與物品的交換，根本上都屬於相互利用的合作行為。

   社會不是人群和人類關係的簡單堆積，它是合作產生的有機統一體，因此，被統一評判並納入社會體系的合作行為，自然成為建造社會的行為。人類和「屎殼郎族」的聯合，其實是在一個目標上建造了統一的社會。

   建造社會的根本作用，在於互補有無、形成合力、增進利益、戰天鬥地。所以，對抗魔鬼族效用的大小，就是使用物品和勞務的個體（自然人）和組織（法人），在建造社會中效用的大小——商品價值的本質就在這裡。

  

  

   21

   文明社會是多目標、多組合的統一，每個人掌握並使用物品和勞務的建造社會的效用，通過政府、或利益集團、或全民市場的評判定位，確定相應的功效值，從而明確了他們在建造社會的整體作用中的相對量值，即價值量大小。

   價值的這個效用，不是指商品的物質量直接產生的物理效用，而是指商品依附於特定權利人後，在合作關係中，通過人的轉化作用產生和被確定的、建造社會的重要性量值，越重要的價值越大，反之越小，表現為一商品與其它商品相比，與貨幣兌換量的大小。

中國太極拳有句著名的術語，叫做「四兩撥千斤」。建造社會的效用與商品的物理效用之間，也有相似的關係：一盎司黃金本身的質量很小，但被人掌握后，在與其他人的合作關係中，能夠換得數噸鋼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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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必須說明一點：與商品價值相關的社會關係，是建造社會的物質關係，它是世俗社會的基礎。

   與物質關係互補，另有一套建造社會的系統，是精神關係，包括宗教、信仰、價值取向和情感等因素對人的組織與整合，在精神關係中，付出不計回報，它與世俗社會的物質關係配合，形成完整的建造社會的關係和內容。

  

  

   23

   人類社會最早的論功行賞行為，是對「勞務的建造社會效用」開始評判的標誌。

   比如，部落或酋幫中的人們參加狩獵和採集活動后，按照每個人作用大小的不同，分配不同量的食物。

   這個作用有時以勇氣為標準：如面對兇猛的野牛，第一個冒著生命危險衝上去揮刀刺殺的人，被公認作用最大，因而分得最多的牛肉；第二個衝上去的人分肉量少一點，第三個再少，以此類推。

   有時以技術為標準：如誰用箭射中最多的兔子和飛鳥，分配最多，其他人按名次逐個減少。

   有時以出力大小為標準：如誰採集最多的水果，分配最多，其他人也按名次逐個減少。

   這些分配的多和少的區別，就是對建造社會的合作中，每個人付出勞務的效用大小的價值評判和獲利區分。

  

  

   24

   而交換物品的個別合作行為，上升到建造社會效用的高度，有賴於統一物價的條件。

   在原始社會中偶然發生的以物易物的交換，在無標準、無依據、或標準和依據混亂的心理狀態下，由個人確定交換量，比如第一個人隨意地以1條牛腿換第二個人6只蘋果，同時第三個人隨意地以1條牛腿換第四個人20只蘋果，這些是偶然關係的產物，其中的交換比例並無社會性意義。

   所以偶然關係不能證明價值是什麼。只有當交易成為比較普遍的現象，並有全社會的定價溝通，亦即形成比較統一的官定或市場價格，確定社會需求的重要性秩序，才上升為社會合作關係的價值評判。

  

  

   25

   人類社會從野蠻步入文明，在財物分配關係上，由弱肉強食和平均分配，到論功行賞、依權力和尊卑分配、以及根據社會使用價值統一商品交換比例，這個進步的前後區別，就在於是否判定和明確建造社會的效用，並依照「效用」分配和獲利。

   一當「效用」和「利益」掛鉤，人類加快了走向文明社會的步伐，隨後在兩者關係的不斷優化中，物質文明日益發達。相反，一旦「效用」和「利益」的關係脫鉤，社會物質文明的發展必然緩慢，甚至出現停滯和倒退。

   歷史已經反覆證明了這一點。

  

  

   26

   所以，商品價值的本質，就是人在物質關係上建造社會的效用。（這是價值本質的標準定義）

   對於社會的生存和發展來說，還有什麼比建造社會的效用更有價值？人類為了生存和發展的合作行為，如果不以「建造社會的效用」這個核心內容論價，而以某個基礎消耗或個別感受確定價值，豈不荒唐？

   顯而易見，不管是「勞動價值論」還是「心理效用價值論」，都是對商品價值的歧視和貶低。

  

  

   27

   建造社會的效用有兩個數量涵義：一是建造社會的功效量值，二是建造社會的功效比值。

   「功效量值」是指由貨幣單位所表示的價值量。如：1000美元、500歐元、300人民幣等等，它在一定條件下和商品結合，顯示定量貨幣所代表的商品數量。

  

  

   28

   「功效比值」是指個人（自然人）或組織（法人）參與社會合作的功效，在總功效（即社會價值總量）中所佔的比例。

   比如，某國總功效為1000萬元；其中政府經費100萬元，是總功效的10﹪；軍隊經費300萬元，是總功效的30﹪；社會生產和服務等部門市值500萬元，佔總功效的50﹪。

   再作細分，每個單位、每個人、每樣商品都有相應的比值，顯示自然人或法人在社會合作中的作用差別。

  

  

   29

   任何貨幣總量都可以表示不同合作規模和商品數量相對應的價值比值。

   假如100萬億美元表示2011年美國財富的總量，社會各單位各部門以及3億民眾各有相應的價值比例，而到了2012年真的遇到了全球毀滅的災難，之後美國的國土大部分沉入海底，只剩少量光溜溜的山脈和丘陵，其他都毀滅了，躲在新「諾亞方舟」上倖存的美國人僅剩百餘人，它們開始重建美國，那麼請問，用什麼貨幣量來表示此時剩下的少量財富哪？

   我們仍然可以用100萬億表示剩下的財產，由剩下的百餘人繼承所有美元貨幣，不管是商品貨幣（假設黃金被奇迹般保存下來）還是法定貨幣，以前1億美元相當於一棟摩天大樓，這時可能僅相當於一間土坯房，但它們的價值比值一樣，都是百萬分之一。

  

  

   30

   你現在應該明白，貨幣的價值不是指你擁有的貨幣是何物，而是指該貨幣能換得商品的量。如果你擁有100億美元的法定貨幣或1000噸黃金，並不代表你擁有價值不變的財富，唯一不變的是「價值比值」。

  

  

   31

   價值作為建造社會的效用，在國家出現后，就是指建造國家的效用。在法律意義上，它有國家標準。而且民主國家與專制國家的標準不一樣。

   民主國家比較多的通過市場定價，體現民眾利益，並自然成為國家標準，政府干預和利益集團的控制相對較弱。

   在市場經濟發達的今天，物品和勞務的價值通常在社會大市場中接受評判，裁判是全體社會成員。

   但讓舊理論無法解釋的是：裁判們的具體標準形形色色、五花八門，簡直可以用「混亂」兩個字來形容。價值評判過程中，勞動價值論、邊際效用論，消費主義、節約主義，時尚主義、守舊主義，佛教徒、基督徒，愛中餐的、吃西餐的，等等，各種思想和慾望的人都參與進來了。

   此時，現象學分析方法派上了用場。不論有多少觀點和慾望不同的人，我們仍然可以畫出供給曲線和需求曲線的坐標。在每一價格上，都可聚集一些接受這個價格的、不同思想和慾望的人，並隨著價格的變化，相應增加或減少需求的人數。供給和需求兩條曲線相交處的價格均衡點，也就是價值量確定點；它就是市場經濟判決的、以某一商品為單位所表示的、人在物質關係上建造社會的效用量。

  

  

   32

   而專制國家的統治者，往往以本階級的利益和要求評判價值。他們即刻意提高本階級勞務和產品的定價，又通過對其他商品的強制定價，減少其他階級的收益和本階級的支出。路易十四說：「我就是國家」。這話等於宣布，獨裁者的標準就是國家標準。

   不要以為專制統治者的行為違反了經濟規律，這是錯誤想法。

   因為價值的本質即建造社會的效用，而建造社會的行為依附於統治者和一定的統治方式，與政治權力的歸屬有關，在社會統治關係中體現出來。

   一切統治方式的相關經濟模式本身就是決定價值的標準，它們之間只有效率高低、公平與否、道德好壞和善惡程度的差別，沒有誰更符合經濟規律的區別。

   這就引申出「價值標準」的分類，其中包括「法定價值」和「道德價值」兩大類型。

  

  

   33

   由統治關係的相關法律確定和保護的價值標準，產生法定價值，包括專制政治和民主政治兩種法定價值。這是決定價值的基本因素。

   專制統治階級確定的價值標準雖然邪門，但它就是這種社會類型的合法價值。

   而從道德角度看，如果民眾使用崇尚公平正義的民主政治和自由市場的標準，來判斷專制社會的價值定位，當然就會得出專制統治階級剝削民眾的結論，在這裡，剝削是道德判斷產生的政治術語，而非法律術語。

   用道德標準進行判斷的價值叫做道德價值，形成善性價值和惡性價值的判斷結果。民主國家多善性價值，體現公平正義；專制國家多惡性價值，體現剝削和壓榨。

   當然，在現代世界經濟日益一體化的趨勢中，個別國家的專制標準在競爭中處於劣勢，正逐步趨於瓦解。

  

  

   34

   用於評判價值的工具是貨幣，包括商品貨幣和法定貨幣。

   商品貨幣是作為交易媒介的商品；

   法定貨幣是作為交易媒介的價值權證。

   很多學者都搞不明白兩者的這個區別，因為他們弄錯了價值的本質。

   在法定貨幣出現前，黃金和白銀是主要商品貨幣，由它們作為交易媒介，履行貨幣職能。但商品貨幣很有局限性：隨著需求傾向的變化，它們的價值會發生或高或低的較大變化；隨著社會的發展，作為商品本身擁有的價值量，不能滿足貨幣需求量。在文明發達的現代和未來社會，這兩個缺陷不利於確定和保護人們的經濟權利，所以貨幣發展的必然結果是法定貨幣取代商品貨幣。

  

  

   35

   當然，由於不同學者對貨幣本質的理解不同，所以法定貨幣誕生以來人們毀譽不一。

   金本位者認為，貨幣就是商品，法定貨幣脫離了固定商品以及價值穩定性的支撐，它的信用是靠不住的，容易引發經濟危機。

   而當我們知道價值是在一定的政治和法律標準下評判出來的，是人在物質關係上建造社會的效用，並知道評判價值的工具是貨幣時，那麼對法定貨幣取代商品貨幣的必然性就容易理解了。

   雖然法定貨幣誕生於方便交易的要求，但它的廣泛使用，又標誌著社會的生存、與個人和組織的建設作用、以及權利的確定和保護，有機地連接起來了。社會的發展進步，依靠人們建設社會的行為；建造社會的效用需要轉化成權利，才能有效保護人們的利益，促進人們繼續建設社會的積極性。由效用的大小決定權利的大小，以法定貨幣作為權證確定和保護人們的權利，是手段的完善，並且順理成章。

  

  

   36

   法定貨幣的價值穩定性也是能夠有效管理的。

   為了進一步理解，我們首先來假設並研究一下獨裁者管治經濟的最極端做法。

   凡獨裁者必以自我為中心，要求構建一個為獨裁利益服務的社會經濟模式，以此為目標，獨裁者根據自己的觀點和好惡，對社會各單位、部門和人員作價值輕重的定位，以法令的方式規定各種物品和勞務的價格。

   為了防止民眾跳開獨裁者的管理，自行從事生產和交易等經濟活動，必須頒布和實施具有強大威懾力的法律，約束人們的行為，比如：

   禁止民眾按照自己的標準，相互間直接進行物品和勞務交易，所有個人都只允許和獨裁者的政府進行直接交易。凡脫離政府管治從事經濟活動的人，一律處死，根據情節輕重，分別適用槍決、絞刑、斬首和凌遲的死刑方法。

   這時，被嚇怕的民眾只好把自己的產品先交給政府，或把自己可以提供的服務在政府管理部門作登記，由政府安排從事服務活動；然後，政府根據交易者要求的交換內容，按照獨裁者確定的交換比例，用其他民眾提供的物品和勞務進行交換，以貨易貨。

   在這個關係中，一人和另一人之間實現交換，必須分別先和政府交換才能完成，裡面包括兩個交換關係。這個交換關係雖然繁瑣，但能有效地控制經濟活動，而且都是商品交換的實物關係，只是做起來十分笨拙。

 

 為了方便起見，獨裁者製作了一種代表國家物權的價值權證，該權證以商品為支撐，根據他對物品和勞務的定價，在民眾交給他物品、或按獨裁者的指派付出勞務時，把價值權證交給民眾；拿到權證的民眾，可以按照獨裁者的定價，用權證代表政府向其他民眾換取物品和勞務；這樣，獨裁者政府的價值權證成為交易媒介，交易可以在民眾間直接操作，但交易的實際關係不變，本質上民眾與政府仍是直接的交換關係，民眾之間是間接的交換關係，而方式簡便很多。

   上述方式中可以提煉出以下要素，並予施行，就可保證獨裁者設計的交換關係：

   一是強制民眾使用獨裁者政府的價值權證作為交易媒介，嚴禁民眾用其他方法進行交易，違者嚴懲；二是政府規定物價，保證權證由商品作支撐，強制民眾執行，違者嚴懲。

   那麼你現在看看，這種作為交易媒介的權證是什麼東西？極權國家的經歷者都知道，它就是極權主義政權使用的法定貨幣， 20世紀一些國家就是這麼做的。

  

  

   37

   在推行市場經濟的民主國家，為了國家利益和公民合法權益，國家也需要控制經濟，防止經濟活動產生危害後果。

   還是從以貨易貨的笨辦法開始做起。最有力的控制方式仍然是民眾和政府直接交易，民眾和民眾間接交易。

   但市場經濟是民眾根據自己的需求特點和傾向進行定價，政府最多只能對產品作最高價和最低價的限制。攔在民眾之間的政府應該怎麼做呢？解決的方法不複雜，由民眾之間先談價，政府根據民眾的定價，完成交易中間環節的工作。這是管理性交易，但由於笨拙，所以政府馬上就做累了，於是出爐了國家的價值權證，使用方法和效果同獨裁者國家的權證。

   我們只要把極權模式中的一些要素，換成民主社會和市場經濟的內容，就能理解民主國家法定貨幣的內在關係。其中：一是依靠民眾的協議和國家強制力共同推行民主國家的價值權證。二是維護公平交易和進行必要的上下限價格干預，取代僵化的官方定價，繼續保證價值權證由商品作支撐。

   這個價值權證就是民主國家的法定貨幣。

   這樣，民眾之間的錢貨交易背後，仍然首先是公民或法人與國家的直接交易，然後是民眾的間接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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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交易的形式通常是民眾間直接進行，即便在國家組織已經很成熟很發達的時候，人們仍然通過現象理解交易的方式和內容，一方自然人或法人向另一方自然人或法人購買物品或勞務，仍被簡單看作是他們雙方的事。因此，有人堅持認為貨幣本身應該就是商品，而不是其他的東西。要求恢復金本位的人即持這個觀點。

   但是，就象前面已經分析的情況一樣，即便黃金等商品貨幣永遠被看重，而當世上的其他商品嚴重滅失時，他們的貨幣價值必然大跌，保有商品貨幣充其量也是保有不變的價值比值，它和法定貨幣的效果和處境是一樣的。

   況且黃金的價值在未來的命運不見得有多好。如今在世界各地，那些在脖子或手腕上套著粗大黃金項鏈和手鏈的人，往往是人所不齒的土包子。新興的裝飾時尚是有實用效果的高科技產品，並且是經常花樣翻新的。

  

  

   39

   即便是人類擁有的物質財富不消失，它們的價值也會在人口的消失中消失。因為價值是建造社會的效用，離開人類建造社會的巨大合作關係，與合作行為共生的商品價值便消失了。

   你可以想象一下，地球上60多億人口立刻減少成100個人的後果。

   比方說，「阿凡達」中的外星人突然變得強盛發達，開始報復地球人，把地球人打敗並強遷到數十億光年外的星球上不能還回，只留下100個與外星人交好的地球人姦細，讓他們擁有現代文明的所有財富共度餘生；那麼，我們看看這麼做會有什麼結果。

   你將看到：

   陸地上密密麻麻的城市、數萬噸黃金、千萬輛汽車、無數家電產品和家居用品、堆積如山的糧食、用不完的衣物，等等，60多億人口擁有的量給了100人，這些生活用品多如空氣，不必交換，隨手可得；那麼，這100個倖存者會不會歡呼雀躍呢？

   他們快樂不起來。因為這些商品已經象空氣一樣，價值蕩然無存。沒有了人類的大量交往與合作，全球死氣沉沉。

   即便一開始規定100個人每人擁有一個種類物品的產權，其他需求必須通過交換獲得，結果會怎樣？由於每一類物品的量遠遠超出100人需要的量，對他們來說，擁有這麼大的量毫無用處，相互交換沒有意義，所以，每個人很快就會放棄所有權，讓其他人隨意提取自己的物品，價值仍無存在的意義。

   可能你還會看到倖存了一兩個「勞動價值論者」，他們整天嘮叨著說：「可惜啊，多麼巨大的勞動，多麼有用的物品，怎麼變得一錢不值了？」

   最後，只有少量新發明和新產品開始在100人中發生交換，新的貨幣也誕生了，但絕對不是黃金和白銀，可能是某種新發現的稀有物質，也可能是紙幣或賬面上的記錄，這個貨幣對應的社會經濟規模和價值總量，當然是十分微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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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社會價值總量決定於社會合作的規模，規模大則總量大，反之即小。

   它有兩個內容：一是合作的人數，二是合作的項目數。在同等條件下，合作人數或則合作項目越多，則合作規模越大，反之越小。任何增加或減少合作規模的行為，都導致社會總價值量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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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上述原理，再來理解經濟危機的根本性問題，就不困難了。

   市場經濟中，反覆出現的經濟危機導致經濟總體萎縮，根本原因是部分經濟活動造成社會合作規模縮小，從而使社會價值總量縮水。

   我們比較熟悉銀行倒閉造成貨幣坍塌，惡性通貨膨脹掠奪民眾財富，以及股市房市泡沫破裂和次貸危機造成財產損失的情況，它們或是直接造成人們的財產損失和貨幣總量的減少，或是把部分人原來持有的貨幣或其他財產，轉移給了另一部分人；此時，雖然商品都在，人也在，但整個社會的價值總量嚴重縮水了，這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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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很簡單：

   其一，因為失去財產的人沒有了參與社會合作的資本，不得不退出了原先參加的經濟活動，他們實際是被部分或全部地排除出社會合作關係，造成了社會合作規模的縮小（亦即社會總價值量的減少）。

   其二，從失去者那裡轉移出來的貨幣和其他財產，相對於縮小的社會合作關係，貨幣供應量相對增加，商品供應相對過剩，造成貨幣貶值和商品價值下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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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經濟危機的幕後，時常驚現掠奪者的魅影。

   透視惡性通貨膨脹的軀體，你能看見不良政府骯髒的肚腸；穿過泡沫經濟的外殼，你能發現財閥們貪婪的黑手。他們都在玩弄偷梁換柱的鬼把戲，將民眾的錢財轉移到自家囊中。

   掠奪者的魔術其實一點都不複雜，他們不是直接攫取民眾財產，而是利用權勢，通過擴大自身財產的「價值比值和量值」，達到相對縮小普通民眾財產的「價值比值和量值」的目的，損人利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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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便於理解，這裡進一步解釋一下「價值比值」和「價值量值」的含義和關係。

   「價值比值」和「價值量值」是商品價值的基本內涵。

   「價值比值」是指建造社會的功效比值。即個人或組織參與社會合作的功效，在總功效中所佔的比例；表現為單位價值量占社會總價值量的比例。

   「價值量值」是指建造社會的功效量值。它是通過貨幣單位表示的價值量，它與「價值比值」結合，顯示定量貨幣所代表的商品數量。

   由於「價值比值」和「價值量值」是價值的基本內涵，所以它們的變化，就是價值量的變化。

   比如在一次惡性通貨膨脹過程中，民眾原來擁有的貨幣量，占貨幣總量的80﹪；增發貨幣后，原來的貨幣量只佔貨幣總量的20﹪。也就是在貨幣總量對應的商品中，原來能購得80﹪的商品，現在只能購得20﹪。

   而政府擁有的貨幣量原來佔總量的20﹪，增發后占80﹪。民眾失去的價值比值和量值轉移到了政府手中，造成民眾的重大損失，而政府在變相的掠奪中獲取了巨額利益。

   又如在泡沫經濟中，當一商品價格發生暴漲的同時，往往其他商品的價格並沒有變化，這樣，商品之間形成了新的價格比例關係，所有商品的累計價格總量也有了巨大的增長。然而，此時原有貨幣總量與新的價格總量之間出現巨大的差額，於是，金融管理部門通過增發貨幣，彌補商品價格暴漲后形成的這個缺口。

   增發貨幣的後果與政府操縱通脹一樣，立即引起所有商品價值比值和量值發生變化。擁有暴漲商品的人，因該商品的價值比值和量值的增長而得利，沒有該商品的人，因其它商品的價值比值和量值的減少而受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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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接前面的話題。

   權貴和財閥們製造經濟危機掠奪民眾的財產，依靠了權力、財力和專長的優勢。民眾之所以受傷，因為無權無勢，又缺乏經濟知識和技能。面對政府強力，弱勢民眾無法抗衡，即便被強行趕出家園或被徵收苛捐雜稅，通常也只有默默承受，何況暗中的價值挪移。

   很多時候，通貨膨脹是逐漸增加的，民眾不易及時發現，等發現時，價值比值和量值已經發生重大變化，損失既成事實。

   而在泡沫經濟中，一商品價格被推高時，往往由於其他商品價格不變，民眾就以為，自己擁有的其他商品的價值也沒有變化。但實際上，這些商品的價值比值和量值都相對縮小了。在「房地產泡沫」中，我們看到了極端的例子。房價和其它商品的價格形成超大的差距，其它商品的價值被相對嚴重貶低。一些大城市的民眾為了購置一套普通住房，幾乎透支自己的一生，嚴重降低了生活質量。房地產商賺得盆滿缽溢，很多其他行業苦苦支撐。

   是泡沫總要破裂。當權貴和財閥們在高價位出貨時，不明真相的民眾又容易成為承接最高價格的倒霉鬼，在價格暴跌時傾家蕩產。

   所以，普通民眾在經濟活動中基本處於弱勢狀態，如果沒有一個代表大眾利益的政府，民眾難免遭受嚴重的剝削和壓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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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現代社會好的政府是主流。

   政府阻止或減輕經濟危機後果的有效做法，無非是設法維持社會合作的規模，避免社會價值總量的大幅下降。這樣做也是保障民眾基本權利，維護公平正義，保持社會健康穩定發展的必要措施。

   2008年美國次貸危機引起的全球經濟危機中，各國主要運用金融手段挽救經濟，在美國有7000億美元救市方案，在中國中央政府有4萬億人民幣刺激經濟的做法，地方政府有30萬億投資計劃，等等，增發的貨幣並非用於政府揮霍，而是用於維護經濟的良性運轉，貨幣主義和凱恩斯主義雙管齊下。截止2010年春季，已經起到了穩定經濟的效果。這種手段之所以有效，在於將貨幣注入面臨危機的金融機構或實體產業，或擴大投資規模，拉動消費，增加需求，不讓企業和民眾退出建造社會的合作關係，從而避免了全社會價值總量的嚴重下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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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大量增發貨幣和商業銀行跟著大量放貸之後，又形成了通脹的危險。在個別國家和地區，又催漲了房地產泡沫，加重了泡沫破裂的危險。這些都需要政府採取進一步措施，防止危機的產生或減輕危機的後果。

   理論研究和實踐經驗告訴我們，由貨幣的發行和使用造成的危機，也應當以貨幣手段予以解決。利用貨幣控制經濟至關重要。只有合理調節貨幣的發行總量、流向和分配，才能有效維護人們建造社會的合作關係，保證價值總量的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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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貨幣作為價值穩定的商品和國家的價值權證，能夠調動人力、物力，建立社會組織、組織商品生產、引導消費、影響人們的思想、影響政治決策、甚至使用金融手段發動經濟戰爭……

   所以古人又說：金錢就是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