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中秋是個大節,雖然沒有假期,但那是家人團聚的特定日子,意義不亞於除夕。可是,很多年來,中秋於我,恰如從心靈深處把孤獨再次掘出赤裸裸地扔在地上,其痛苦不亞於魚兒被釣竿從海底深處勾起的那一刻。
兒子小的時候,我這個單親媽媽會裝出開心的樣子和他一起切月餅、看月亮、講嫦娥吳剛。兒子在外地上大學后,我的中秋就無須強顏歡笑了。
南京西路Office大樓幾乎沒有準時下班的,可是中秋那一天,大家一到時間就行色匆匆地清理工作台。而我,則繼續敲打鍵盤,試圖用手和腦的忙碌來填補心和靈的空虛,一直到八點多。下樓后,還是等不到出租,司機們寧願捨棄生意也要回家團圓。
後來,我開始有了約會的男友,但是一段感情尚未開始,便夭折了,起因就是中秋。以為那年的中秋不再寂寞,卻被告知: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明天吧。他要和自己的孩子一起度中秋。
那個中秋,百無聊賴地在辦公室玩電腦遊戲到晚上十一點。走出大樓,一輪明月照著滿腹傷感的自己,不免開始怨恨起這個節日。坐上計程車,司機喜滋滋地說:
剛從家裡吃完月餅;一年中兩頓晚飯無論如何要和家人一起度過的:除夕和中秋。就在淚水快要溢出眼眶的時候,我接到了遠在悉尼出差的兒子的電話:媽媽中秋快樂!
感謝上帝,讓我找到了一個愛我的丈夫。從此後每年中秋,和老公一起坐在溫哥華家的陽台上,看著月亮從東邊森林後面升起,又大又圓,圓了我多年的夢——執子之手,相伴到老。
一樣的月光,不一樣的心情。只要有愛,中秋無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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