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傳來奇怪的聲音
黃笑吾
天剛亮,起床在樓下讀書。忽然聽到樓上傳來斷斷續續,「稀里嘩啦「的聲音。乍聽像鄰居在做工,細聽又像有壞人鑽進了天花板。
聯想到最近倍可親里打鬥,吵鬧,亂成一團,加拿大,美國還出現了吃人魔鬼,心裡一陣緊張。現在的人,穿上衣服,西裝革履;說起話來,咬文嚼字;辦起事來,頭頭是道;發起瘋來,驚天動地。壞人太多,偽裝得太巧,不小心就進套。
想到這兒,我的頭皮一陣緊張。眼睛依然盯著書,耳朵卻是緊緊地跟蹤著樓上奇怪的聲音。心裡想著,那個壞蛋到底想幹什麼?
10分鐘過後,樓上又傳來更大的聲音,稀里嘩啦, 好像人已經下來了,正在翻我的東西。
該動手了!我可不能像對待黃岩島那樣,就知道抗議,而不知道如何解決問題。於是,我馬上輕手輕腳地走進卧室,從床下拿出Ruger 0.38 小手槍。
那把槍已經到手一年多了,從來還沒有放過一槍。只是每隔段時間自己練習子彈上膛,下膛,瞄準,扣動扳機,心裡盤算著如何卻壞蛋於家門之外。聽人家說,每次射擊以後都要拆開,擦乾淨,不然會卡殼。我就想啊,那每次拆開,組裝,要是不打上一槍, 如何知道組裝正確,會不會下次誤了大事?於是乎落入了死循環:射擊,拆洗組裝,射擊,拆洗組裝,射擊,。。。。。。沒完沒了。
我拿著槍,快速將子彈推上膛。乾淨利落,如老手FBI。這都是平常訓練到位啊。心中暗暗自豪, 膽子也就大了起來。這要是個美女強盜,我就勸她從善如良,如果人品好,對我家那麼感興趣,可以留下來作我的女友或者老婆;這要是個猛男強盜,我就告訴他我家是一窮二白,連個老婆都養不起,以後就別來了,白白浪費時間,還弄的你我虛驚一場,害了和諧。
想到這兒,人已經到了樓梯的一半。可是樓上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一陣緊張,拿槍的手都抖了起來。
忽然間,我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如果壞蛋負隅頑抗,我向何處開槍警告?
向地板開火?捨不得!要是中間壞了一塊,那可得從一邊統統掀起,換掉。向天棚開火?家裡沒有很高的人字梯子,如何去補那個槍眼, 干不得。沖窗戶開槍?一塊落地窗玻璃,200多美元,還是捨不得!
怎麼辦?不行就打開窗戶,向天上,地上射擊,最後也就需要補一下紗窗。負擔得起。
想到這兒,我一個箭步沖入二樓卧室,大喊:」DO NOT MOVE. I SEE YOU THERE!」.
裡面空無一人。是不是壞人被我的英雄氣概嚇跑了?我拉開壁櫥,又是大喊一聲,還是空無一人。
這時,屋子裡突然安靜起來。好像一切的一切都被我震住了,嚇怕了。關鍵時刻,還得動刀槍!
正在我納悶兒,沾沾自喜的時候,空調間里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稀里嘩啦的聲音。哈哈哈,他在那兒呢。我一手拉開門,又是大喝一聲。
只聽得「撲撲楞楞」,突然飛出一隻鳥兒。是不是壞蛋調虎離山?我拿著槍,仔細搜索一番。依然空無一人。始做亂者,必是飛鳥無疑!
我沖著飛鳥追去。只見他一頭飛向窗戶,以為那裡是通向自由的門戶。幾經撞擊,癱軟在地板上, 看著我,飛不動了。我馬上拿在手上,仔細端詳,邏輯推理,是我家房上麻雀無疑。
在我家的屋檐下,常年住著一對麻雀。每到春天,就聽到他們打情罵俏的喜樂聲。出於好奇,有一天我拿起望遠鏡,順著絲絲的叫聲,看到了他們在做愛。
只見雌鳥低附著身子,絲絲地叫著,一副祈求的樣子。那個雄鳥,笨手笨腳地,好像是個初學者,踩上雌鳥的後背,前後運動著。沒有成功,只有悻悻然下來,稍停,再上去,幾次都無法滿足對方。每次下來,雄鳥依次在雌鳥的左側,右側,磨幾次尖嘴巴,好像是穩定一下情緒,又好像是讓對方看看自己在努力工作,沒耍滑頭啊。如此這般,折騰了好半天。看得我好不羨慕。
過不了多久,屋檐下就傳來小麻雀乞食的聲音。麻雀媽媽一人整天飛來飛去地負責餵飽幼鳥們。而那個雄鳥呢,只是偶爾回來探望一下。好像是向別人宣示自己的主權,領地。二個月後,小鳥出飛,圍著果樹翻飛,嘰嘰喳喳地好不熱鬧。等到了秋天,麻雀們統統搬到了樹上,開始了生命中的另一次循環。
我仔細地端詳著手中的麻雀,好像就是那個雄鳥無疑。這個笨手笨腳的傢伙,做什麼都是毛手毛腳的。不過,笨鳥有笨褔,他是如何從天棚里找到出口,得以逃生,還真是個奇迹。
擺起水杯,大米,希望小鄰居喝飽吃足,然後送他回家。可是他看著我,一動不動,不吃不喝。好像若有所思,心裡戀戀不捨窗外的自由世界,他的老婆,女朋友,孩子們。
惺惺相惜。我找出相機,來到門外,立此存照。小麻雀左瞧右看的,眼睛里頓時出現了希望之光。
輕輕一鬆手,小麻雀撲棱一聲,飛回了自己的家園。
世界萬物,都有自己的快樂。尊重生命,尋找快樂,創造幸福,培養和諧, 才是我們生命的主旋律。
犯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