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一周見兩面的女友
黃笑吾
話說在那清華鄧氏博導大力舉薦后,我就成了文學暴發戶。我的寫作隨之進入了一個新時代。這中國人那,就願意跟風。雪中送炭的不多,但錦上添花的,那是大大的有。只見多路人馬,紛至沓來,賀喜,掌聲不停。有抬舉我的,有獻媚眼的,還有後悔當年沒發現我的才能,後悔不迭的。那更絕的是當年的幾位美女們,似乎是感到入錯了行,選錯了郎。
我真想委婉地告訴她們,後悔的葯兒沒的買,保持家庭安定,和諧才是重要得多。再說了,你我要是二十多年前真的在一起,過到了今天,吵架,分床,性生活不和諧,再鬧個神馬離婚的,那可真的是沒法說! 愚人告訴你們一句老實話,美女還是在夢中更漂亮得多!
周末一大早,我想給老班長,清華同學劉德華佐世仁兄修書一封。正寫在興頭上,我那一周見兩面的女友睡眼惺忪地從裡屋出來。她問,Darling,你大清早的不抱我睡覺,起來這麼早,幹嘛呀? 我頭也不抬地說:我給劉德華寫信。啊!劉德華!她尖叫一聲,嚇了我一大跳。我抬頭看她,還以為她中了幾千萬美元的彩票。七年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她的眼睛瞪得這麼大過。
「那可是香港的三棲(音qi,如」妻「)大明星,天皇巨星。你咋不早說呢?我們趕快去香港玩,住在他家的大豪宅里,吃,住全不要錢!」 我一臉地漠然,無語。她突然要賣弄她僅有的一小瓶墨水,問我:你知道三棲是神馬意思?我戲弄她說:你知道吧?老王八,青蛙能在水裡游,路上爬,就是兩棲。那天皇巨星劉德華能路上跑,水裡游,再加上會爬樹,不就是三棲了嗎?
她也沒笨到底,聽出來了。哈哈地樂,樂得花枝招展地。Darling,不要騙我嗎?到底是啥意思?我說:天皇巨星家裡有的是豪宅,有的是錢,所以他有三個老婆,可為三妻大明星。這一提到錢,她信了。她馬上不屑一顧地,抬起頭說,你看人家能娶三個老婆,你何時再娶一個?我笑了笑,說:我囊中羞澀,願作無妻小明星。可我的心中卻說:我早就告訴清華的同學們了,就是中了彩票,有錢了,你也不在候選的名單上。她接著開始了例行的誇口:「告訴你吧,我爺爺可是上海的有錢人,想當年上海的長興公園一代都是我家的土地。只可惜後來被充公了,還要不回來。」,說到這,她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掘起來櫻桃小口,兩眼發直,望著窗外,好像在感嘆「要不然,我家現在老有錢了」。我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譏,「那我N個爺爺的爺爺是黃帝,聽說過吧,那個三皇五帝。中華大地全是我家的。」 她馬上反駁,「那可不公平,離得太遠了!」
這時我忽然想起,一會兒我還得有求於她,創造良好的和諧互動氣氛才是真格的。對,好漢不吃眼前虧,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我說,親愛的,我輸了,你說得對。等我有了錢就娶你做我老婆。再回去睡一會兒吧,美女最需要的是睡覺。她聽到這兒,屁顛屁顛地回去睡覺去了。
等她一關上門,我差點笑出聲來。我對我的靈機一動真的很自豪。等我回頭猛然一看,信箱里有無數伊妹兒。我把它們全讀了一遍,將那些最對我胃口的,不管它是真是假,存在一起,再作個備份,以免丟失,做為永久的紀念。萬一有天歸西,沒有神馬結論。我的清華同學,博導們現在對我的評語也就是那份墓誌銘。
人那,活著就在那一口氣。人家說你行,你就行。人家說你不行,你就不行。你說這世界怎麼這麼怪呢?當年我想追都不敢追的金花, 還有那當年我頂禮膜拜的偶像,居然說崇拜上了我!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乾坤倒轉啊!
有個金花問我,在清華時怎麼沒發現你的才能呢?
呔!當年的那點兒注意力,那點資源不就全消耗在你們那幾個人身上了嗎?你們就是那當年的「薩達姆」,「卡扎菲」,連坐五年。我這後進生連寫檢討書還來不及寫呢?
我呢,其實也不爭氣。就我這樣的,天天看著美女發獃,估算她們的身高,三圍神馬的,再給她們打打分。然後琢磨著怎麼創造個機會和美女們接觸一下,調侃幾句,增進感情,加深了解。她們對我一顰笑,我就受寵若驚,想入非非;她們一不理我,我就好像被澆了一桶涼水,透心地涼。一曝十寒。如此這般,學業不穩。就像那過山車,忽高忽低地,一會兒90分(鳳毛麟角),一會兒60多分(95%的機會)。盪得最後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老幾了。
一回憶起大學時代,我氣就不打一處來。三十年前的清華,就有個體制內,體制外,機會根本就不均等。那些政治觸角敏感的人士,一張開玉口,一舉手投足就招領導們喜歡。三好學生,入黨,好事兒一件也拉不下。五年裡,你方下來,我方登場。化工系裡,應化12班,就像八個樣板戲,那幾路人馬輪流著上來,下去。我在台下看都看膩了。好了,現在可是不同了。走向世界,誰管得了誰?
話說我那交了多年的女友,是個典型的上海小女人。我一閉上眼睛,想著她,就好象回到了上海灘,十里洋場,燈紅酒綠,遍地勢利眼。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她個子恰恰好,1.66米,34B-20-34的三圍,脈脈含情的美目,高高的鼻樑,一頭黑黑的長發,加上白白凈凈,細皮嫩肉的肌膚,站在哪裡,不說是令人惜香憐玉,也會讓人左思右想,想入非非。說實話吧,我就是沖著她的金枝玉葉, 還有她時有時無的愛心精神才和她交往下來的呢。不過,她最好還是別開口。一張口就會泄漏了上海小女人的天機。
其一是目光短淺,鼠目寸光。上海小女人都把「阿拉」上海話當成上海人的獨一無二的,招牌DNA。嘰里呱啦的,真不知有什麼好聽的。這要是在上海也罷,可你在美國還教女兒什麼上海話?洗澡不叫洗澡,叫「打油,打頭」,沒神馬話可說,叫「沒愛哦好岡」,諸如此類。弄得五,六歲的小孩, 學英語(學校),學普通話(上華夏中文學校),學上海話(家裡),忙得是不亦樂乎,顧此失彼,哪個都學個一團糟。可我一說反對意見,她馬上就會挺起胸,抬起頭,好像是在說「狐狸吃不到葡萄,葡萄酸」,完全一副瞧不起天下,阿拉上海話是中華文化精髓的摸樣。
其二是唯利是圖,貪小失大。也許出於天性,傳統,這個小女人對金錢特敏感,情有初衷。你要是問她,10-3.75 = ?她要算好久,可能還答錯。但要是換個說法,譬如:西瓜一個3.75 美元,你遞上10美元,應找給你多小?她會立馬說:6美元,加一個誇脫。她每天最愛問的是:你賺多少錢?每月花費多少?東西漲價了,降價了? 這個多少錢啦?等等,等等,對與金錢有千絲萬縷的話題,她是不厭其煩。
其三是自高自大,不可一世。上海小女人到哪都有君臨天下,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她最愛走兩個極端:好得一塌糊塗,糟得一塌糊塗。你要是推薦看這個電視節目,她會說:東方衛視還好,其餘的都糟得一塌糊塗,沒什麼好看的。你要是說去那兒玩,她會說:沒勁兒,有啥意思。糟得一塌糊塗。偶爾,她也會說幾句好聽話:譬如說,香奈兒的衣服,香水好得一塌糊塗,得多買點兒。這一下子,嚇得我是「一塌糊塗」!
其四是唯我獨尊,自私自利。上海小女人很少拿人心比自心,因為在她眼裡,別人都太愚蠢了,太笨了,皆不可救藥。你給她的東東,她未必記得起;但是她給你的東東,記得牢著呢。記得有個笑話:有個財主掉進水裡,要淹死了。救他的人說,把你的手給我。可他就是不肯。財主的夥計,連忙說:你得說,把你的手給他。於是財主得救。她就是這一類人。她可以和我抬杠,奚落我,但我不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然她會立馬掉下小臉子,半天不搭理我。我呢, 也學乖了。絕不在我求她做事的二小時前,和她頂嘴。好漢不吃眼前虧。
話說至此,那我為何不擇木而棲呢?那是由於「貧不擇妻」。我們一周見一至兩面,各有所需,互通有無,還能找到共同的利益 ---- 打發在美國孤苦的時光。久別勝新婚,偶爾一見面的新鮮感足以打敗其他方面的不足。清華的校訓:厚德載物,我記得清著呢。我從來就沒虧待過她。常常給她購買化妝品,外衣,內衣,高跟鞋等等,皆不在話下。還有,我這個人看重中國人的義氣。已經寫下遺屬,如我歸西,房子,車子,一些現金,全部歸她。
這樣, 她每天忙著照顧父母,孩子,兩不耽誤,不亦樂乎。我呢,上上網,寫寫文章,解解悶。運氣好,還興許遇上個打工皇帝,業餘律師。大家見字,不見人,一時發起感慨: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豈不快哉,快哉!
這正是: 輕輕鬆鬆獨居樂,揮灑自如論春秋。
快快樂樂求瀟灑,對酒當歌一生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