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站著的歲月
爬滿時光的青苔
陽光,流瀉的黃金
澆鍍古今的故事
女人,移動的景色
妝點每一個季節的風流
去年,又是誰站在這牆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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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
和也在美國的故友約好今夏回老家涵江,一起去即將被拆遷的"馬蘭客"古豪宅看看。
早晨,沿著彎彎繞繞,窄小的青石板路,我們尋找那座如今已遠近聞名的古宅。教授說他小時候去過那裡,還有印象,應該會找到。
繞過一圈高牆,我們來到一個緊閉的大門,我踮起腳尖,從生鏽的鐵欄縫裡望進去,看到一個老婦低頭坐在一半亮一半暗的大廳桌邊,我喚過去,表明來意。
在
斑駁破舊的圍牆裡面,竟是另一番天地。近一百年前從國外運回的瓷磚,琉璃瓦,配著中式的各種壁畫,精緻的石雕木雕,在院子里依舊閃爍著美的光芒。雖然樓上
樓下堆積著不少的舊物廢物,很多房門都是銅鎖橫掛,灰塵滿目,我們還是能看出古宅當年涵江人驚呼"居此美屋不用吃都滿足"的富麗堂皇。
觀畢,轉出"馬蘭客"大門,我看到拐角處一條僅容一人進出的"巷子兒"(小巷裡套著的另一條更小的巷子),教授說從這裡也能走到街上。
自然,我好奇地改道,沒走幾步,一個廢棄的石井,和一個不知何用的石窟進入視線,然後是一個小小的紅磚橢圓牆門。
側身邁進門裡,是一個長滿青草和枯草的紅磚四方小院,一面被風雨和陽光交替觸摸,又破又舊,牆基的石條和紅磚都已發霉長苔的牆,立在後面。
莫名地,它觸動了我,我打開鏡頭。。。
牆,站著的歲月!
人來人往,門裡門外,它,站在那裡,無言無語,見證著所有的故事;
陽光明媚,它站在那裡;雷電風雨,它站在那裡。。。
不離不棄,靜靜風化著自己,讓時光的青苔爬滿每個縫隙。。。
城牆,院牆,心牆。。。是豎起來的界線。它立在哪裡,哪裡就是距離,是二個世界的屏障。
城牆為了衛土,院牆為了護業,心牆為了防傷。
不管什麼牆,有牆總是安全些。
母親林家老宅在被拆遷前,也象馬蘭客的院牆那樣有一圈高高的圍牆,牆頭還插滿紅紅綠綠鋒利的玻璃,它成功地防了賊的肉軀,卻擋不住拆遷的推土機。
所以,發霉長苔的石牆也好,斑剝脫離的土牆也好,只要還站著,就是好的,值得慶幸的。起碼,它後面的一切依然安在,歲月的痕迹依然歷歷在目。。。
如果能常有那抹陽光,那就更好了。
因為,牆,它圍的不光光是領土和財物,它還圍著記憶。。。
但願馬蘭客的院牆能一直這麼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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