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的外灘，夢中的上海

夏天在上海的外灘拍攝了一組照片居然忘記放了上來，現在回看那個炎熱的午後，感覺複雜充滿了各種情緒。

那天在陸家嘴眺望外灘的時候，給我最深的印象就是老外灘的樓宇怎麼變得那麼低矮渺小，全被新蓋的高樓大廈給掩蓋。視力所及的地方都是舊貌換新顏的氣派，只有在鏡頭的仔細的尋找中，你仍然可以看到老建築的標誌，在嶄新的時代建築中夾縫求生。

我母親是老上海了，她最後一次回到上海的時候已經覺得老上海蕩然無存了，即便有些舊的建築仍然在，但是，曾經輝煌的氣場已經消失殆盡，讓她的回憶的翅膀都沒有降落的空間。我記得母親說，有個夏日她回到曾經與我父親相戀時一起看電影的老劇院大光明時，看著曾經高聳漂亮的時髦劇院如今縮在各色的新式建築裡面，像一個敗落的美人滿目全非，她的心情忽然變得很黯淡。長時間地坐在馬路沿兒上，她凝望著過去青春的記憶地標，潸然淚下。我彷彿看到母親感傷的眼神，在試圖尋找著被茫茫時光葬送了的往昔，和往昔後面她那些早日不堪回首的人生與坎坷。

當那個下午我站在陸家嘴的黃浦江邊的時候，感受的心情和母親如此相似。雖然老上海不曾是我生活過的時代，但當老上海的照片在家族的相冊上一再出現的時候，在電影和明信片的記載中再次浮出水面的時候，我知道，這個燦爛雲天下的新上海外灘已經不是歷史承載的地方，也不是時光雕刻的建築歷史中的驕傲。我依舊愛上海，依舊對上海情有獨鍾，即便它的改變日新月異，但仍然禁不住讓我為它的過去扼腕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