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學的時候,喜歡做白日夢。那種白日夢就是出神,魂不守舍的出神,出神到自己都忘乎所以的境地,彷彿任何東西都不如凝視著遠處的空間那樣都可以讓我出神入畫到如痴如醉。我最容易出神的時候就是上讓我厭煩的課程的時候,比如政治課,比如數學物理等課程,我都可以出神,一時不知身在何處的那種出神。最記得是坐公車上學的時候,在車上一旦有個座位坐下,我就開始出神,眼睛直勾勾地盯視前方,眼前的一切都忽然化作烏有,唯有我的靈魂飄泊在天空的某處,悠然自得。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我才發現已經到了終點站,而我的同學們早已不知了蹤影。後來,有同學告訴我說,他們下車之後回頭一看,只見我仍然坐在原來的位子上,兩眼盯視前方,似乎周邊一切都已經不存在。當時他們就奇怪為什麼我會到站不下車,原來不知道我其實在神遊四方。
因為經常開小差兒,我被老師批評了不知道多少次,每一次都以通告家長為結束。但是我當時真的不知道如何控制這種精神上的漫遊,直到我發現了寫小說和詩歌這個愛好,開小差的時候越來越少了。於是,我將開小差的時間都用來幻想我的小說人物,然後有紙筆的時候再將這些故事記錄下來,成為我最初的原始小說。記得迷戀寫小說和故事成為了我少年時候的熱情,任何時候都筆不離手的寫,經常在開會的時候,上面老師在訓教,而坐在人群中的我卻埋頭沉浸在我的小說世界裡面。
我那時候的小說充滿了與時代格格不入的腔調與文筆,滿紙的浪漫與哀傷,雖然永遠得不到發表,卻在同學中廣泛流傳。因此,我結交了很多喜歡讀書的朋友,我寫他們讀,各自都得到了滿足。後來寫小說變成寫日記,經常把自己的想法, 甚至浪漫的幻想與思想的結晶都寫在日記裡面,那些文字的浪漫至今都記得。
其實,回頭看來,那個時候已經註定了我是一個精神上的漫遊者,物質的存在對於我來說並不比精神重要。現在,精神上的那種出神和漫遊已經成為了遙遠的往事,已經被每天的必須生活所替代,真正的讓我得到心靈快樂的還是到家周邊四處漫遊走路。其實,這種走路的方式就是那麼閑散的感覺,不為任何東西,只為眼前的亮麗,有的時候,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一直盤旋飛翔的鳥兒,一泓靜水,一個倒影都回引起我的注目和欣賞。最喜歡的仍然是黃昏,在那些晚霞的燦爛中眺望遠方的感覺是那麼舒暢,心曠神怡的感覺是那麼讓人的心靈得到安寧。
其實,我們每一個人生活中都有各種不盡人意的地方,以及各種煩惱和煩惱帶來的哀傷,但是真正能夠排除這些感傷的,不是與朋友喋喋不休的講述或者抱怨,也不是自我沉溺在自我營造的傷心世界中去,而是在靜心之中,在這種只有你存在的、出神的時光漫步中,你才會得到真正的平靜。很多人以為我太悠閑,其實就是我最忙碌的時候,我仍然嚮往大自然的召喚,哪怕忙裡偷閒的漫步,馬上就會讓我感到開心,因為每一次的散步我都回帶上自己的心靈,讓它放生在自然的時空之中,毫無牽掛,毫無顧忌,毫無遮攔,我看到我心飛翔的樣子,感受我心狂野的激蕩,我的寧靜才可以真正的來臨。
靜心是保持人與大自然本源聯繫的時刻,而對於我們這些為碌碌無為的生活奔忙的人來說,對於我們這些被世界的視角遺忘的普通人來說,是我們可以觸到心靈的唯一時刻。如果,帶著心靈去散步是一種時間上的奢華,那麼這種奢華對於我們的精神健康來說,極其必要!如同一部電影可以在兩個小時內讓你感到超脫,感到世俗世界的遠離,感到生命中的刺激與激情,那麼一場自發的在大自然中的心靈漫步也是必須的,最起碼讓你了解真正的自己,而很多時候的煩惱已經被忘記。這不是鴕鳥政策,而是善待自己的策略,只有學會靜心,學會接受,學會融入自然,才會看到真實的自我,才能醫治精神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