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德國情人（5）

問他都有誰知道這件事，他回信列出了一串名單，都是他們的德國朋友，估計傳不到我老公耳里，就勸他好自為之，誠心誠意修補自己的婚姻，他同意了，我把那個小窩也轉租出去。

但是，事情怎麼可能像他們期待的發展，十幾天後，他發郵件給我要見面，咖啡廳里，訴說老婆不再信任他，『這輩子將像傻子一樣永遠被指責』。他決心已定，不想再拖了，『沒有愛的婚姻就不應該存在』。『可我還沒有想好呵，』我輕輕的提醒他。『沒關係，你慢慢決定，我們現在還做情人，我會以單身的身份讓你選擇。她也應該有自由的身份去找新愛。』我沒有意識到我應該在這個時候堅持我自己的決定，由任他去做了。春暖花開，完成了一系列法律手續，他租了一套2 個卧室的單元房，搬出了家。當然，他給我做細緻的思想工作，『不要和他一起生活了，他配不上你，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價值，你應該生活在我的圈子裡，朋友是教授和學者。我的導師是諾貝爾獎獲得者，我帶你去波士頓見他，他會喜歡你，他喜歡愛讀書的女孩。我們會有一個完美家庭，孩子們在一起將有五種語言圍繞，我們會很幸福。』

我惶惶不安地躲避著任何可能碰到他老婆的場所，她的鄰近有個女兒和我兒子在同一個幼兒園，小女孩的媽媽接孩子時見到我，『知道我家鄰居那對德國夫妻嗎，他們分手了！』『為什麼？』旁邊另一位媽媽問。我嚇得落荒而逃。老公在這一片生活了多年，滿大街都是朋友，沒有不透風的牆，事情不是我能夠控制的了，還是面對事實吧。

晚飯後和老公交談，想好了無數次如何開口，還是異常艱難。終於告訴他和別的男人發生了關係，『和你導師？』『不是，別的系的。』『多久了？』『去年11月。』『事情發展到哪一步？ 你為什麼告訴我？』『他們分居了，他老婆知道是我，我怕滿城風雨，想還是我告訴你比較好。』『就這些？』『是的。』『他的電話號碼？ 我要見他。』『我---我來撥號，好嗎？』『號碼！』老公拿著電話。好吧。他們約定明天下午在一家咖啡館見面。我像聽候發落的獄卒，不知道該幹什麼，不敢看他。卧室門口，他一把拽住我，擰起我的下巴，『他比我做得好，是嗎？ 你從未抱怨過，每次的高潮不是裝的吧？ 我看你帶孩子上學辛苦， 不願意過多打攪你，你卻到外面去找，你根本沒有完成自己床上的任務。』說完把我扔到了床上。『你要幹什麼？』『我不會強迫你，睡吧。』他拿起枕頭走進客房。

談完回來，老公坐靠在沙發上，仰頭閉眼沉思了很久。『你令這個男人愛上了你，他是認真的， 你們的性關係只有四五個月，對嗎？ 你不要再撒謊。』『---是的。』我從牙縫裡擠出。『你要離開這個家嗎？』『我還沒有想好。』『好吧，我請他妻子明天晚上去飯館吃飯，我要和她談談。』老公平常嘻嘻哈哈的，因為比我大五六歲，總是寵著我。此時的冷靜與沉默完全出乎我預料，我意識到自己根本不了解我的丈夫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是一個非常強勢的女人，哈佛和MIT的雙料博士，這兩年因為孩子沒有去工作。她讀碩士時作TA認識了當時上本科的他，戀愛結婚，到北美髮展是她先打的天下。他們家的所有事情都是她作主。』這些我真的都不知道。『和這樣的女人生活了15年，難怪他會愛上你。』老公和那個金髮女郎談過後情緒好了很多。『你一到這個崇尚個性自由的土地就遇到了我，沒有機會經歷不同的感情，被誘惑出軌是可以原諒的，只要你願意和我一起生活。』我的心在顫抖著，痛哭流涕得發誓不再做對不起老公的事了。

在咖啡館見到德國佬，他非常高興地聽我講述我的決定，我莫名其妙地問他高興什麼，他嘻皮笑臉的說祝我好運，他永遠愛我等著我，我們做朋友，孩子們可以一起玩。沒多久就明白了德國佬為什麼會高興，我老公知道了這件事，他也就成功了一半。老公查我的手機電話，我中午得回家吃飯，一會不在實驗室得拚命解釋。最難忍受的是在做愛時問我和德國情人的細節。這條路走不通的，分手吧。我在附近租了套房子，把自己的東西搬了出來。

記憶中那個美好的夏天，我們帶著三個孩子去郊遊，沒有孩子的周末，一起去爬山。八月底，我按時把畢業論文交了上去，找到了一份在研究所做科研助理的臨時工作，經濟上的獨立使我長舒一口氣。邀請父母來參加我的畢業答辯和典禮，老公建議讓我父母住在家裡，我搬回來，他搬出去。這樣很好，我心存感激，對父母說老公喜歡熬夜，搬出去方便。我沒有勇氣同父母談起所發生的事，老公天天回來吃晚飯，婆家的親戚們也輪番來探望，一家人又幸福快樂得過日子了。德國男友非常不滿，三番五次要見我父母， 我跟他怎麼講都講不通。我想先讓父母見他一面，爸爸喜歡讀書人，然後等回國后再慢慢告訴他們。謊稱和兒子的小朋友一家一起去動物園，然後說孩子的媽媽有事不去了。一切都非常順利，爸爸同他談學校和學生的事，媽媽抱著他那金髮碧眼的小女兒，喜歡得不的了。儘管我反覆叮嚀他這次只是作為普通朋友見面，臨別時，他還是做出了讓我無法接受的事情----在我父母和孩子們都能看到的地方，他摟住我吻我。開車回家的路上，父親臉色鐵青，一言不發。我知道大禍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