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傷感的村落---「華人蝦寮」的故事(1)

   　很多華人都知道三藩市有個世界聞名的「唐人街」，但很少華人知道三藩市以北十里處的聖拉菲爾市(San Rafael)旁的聖•帕布魯海灣(San Pablo Bay)，有個百多年歷史的「華人蝦寮」。這是個既陌生又很少被人提及的一個曾經有很多華人聚居的小漁村，如今它只是個記載著一段令人傷心歷史的華人村落遺址。

  　 一日，全家人驅車穿過金門大橋順101公路北上，來到了風景優美的聖•帕布魯海灣邊。在公路旁「華人蝦寮」紀念碑處順著斜坡路往海邊走，就能看見處處斑駁的景象，大樹林後面有幾排老舊的木屋及一條通向海灣的棧橋碼頭。現在這裡保留下的木屋群，只是當年漁村的很小一部分。海邊的土坡上還保留著當年村民住的小木房，沙灘上有一條被架在入海銹跡斑斑軌道上破損的木船，岸邊有當年的去蝦皮加工房，烘烤蝦肉的爐房及曬蝦場，在一個架在岸邊海水中的舊木屋改造而成的「華人蝦寮」博物館里，陳列著很多當年村民們用過的農耕用具及「華人蝦寮」的興衰史圖片，並有老美及華人講解員用中英文介紹「華人蝦寮」的故事。

    　160多年前的1848年，第一批華人踏上美洲大陸時，正值加州淘金熱潮，在淘金熱之後，西部太平洋鐵路建設又招來了更多的華人。當1869年5月10日，第一條橫貫北美大陸的美國太平洋鐵路建成通車后，成千上萬的華人勞工便移居到加州其它地方和密西西比河一帶及東岸。其中一些華工就來到了三藩市北面的聖帕布魯海灣一帶，即現在的「華人蝦寮」處安營紮寨，種植他們在家鄉所熟悉的稻田。另一些來自中國沿海地區的華人，則選擇了他們所熟悉的捕撈業，以捕魚撈蝦來謀生。

　　當年的華人用中國傳統的舢板或平底小舟在聖帕布魯海灣捕魚，在淺海區則用錐筒形狀的魚網撈蝦。他們將最大的鮮蝦送到三藩市的市場中去賣，把餘下的小蝦送到岸邊的蝦寮中煮熟曬乾，再用中國的手搖脫谷風車將蝦皮與蝦肉分離，加工成的蝦米銷往中國或東南亞一帶，蝦殼蝦頭則碾碎成粉作飼料和肥料。至1870年代，這兒只有76人，全為男性。10年後，則增加到469人──其中還有30位女性、31個小孩、一位老師、一位理髮匠、一位醫生和兩位園丁。全盛時期年產干蝦仁上百萬磅，加工及出口業經營已見規模。那時候還建有28棟建築，包括三間雜貨店、一間理髮店及舢板釣魚器具店。當年這些早期華人就在這僻靜的海灣以撈蝦為主業，自種稻田和蔬果維生。沿襲自己的文化、語言和生活方式，過著與外界隔離的生活。

    　1882年，美國通過了排華法案。當時的加州政府以華人的細網袋撈蝦對水產資源的再生不利為由，通過立法禁止使用細網袋撈蝦，並於 1905年完全禁止蝦仁出口。至此，很多華人被迫又回到了他們熟悉的唐人街，又做起了和白人完全沒直接競爭的洗衣店，縫紉店及中餐館的工作。從此，蝦寮開始沒落，人去寮空了，華人在美國從事的捕蝦業從此成為了歷史。

    　現在，只剩下了眼前這一片荒廢的蝦寮及殘破的屋舍，此情此景已然令人不勝傷感！

(待續）

公路旁「華人蝦寮」紀念碑

舊木屋改造而成的「華人蝦寮」博物館

當年「華人蝦寮」的老照片

吹谷機改造成的去蝦皮風車

棧橋碼頭入口

新建造的仿當年華人用的捕撈船

加工蝦仁的木屋

清洗海蝦的篩床

銹跡斑斑的男女廁所指引牌

破舊不堪地木舟

烘蝦爐窯

曬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