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學們為鄭衛接風洗塵的聚會如期舉行。鄭衛看到老七的女朋友不由地怔了一下,感覺怎麼有點面熟,隨即發現她的臉型有點象劉娟,雖然沒有劉娟那麼精緻,表情卻豐富得多。怪不得老七說一眼就看上她了呢,思維定式呀。小姑娘不認生,見面就叫鄭衛「六哥」,能說會道地,不停地羨慕鄭衛學有所成,美國教授,把鄭衛吹得都快都快忘掉自己是誰了。小四的太太則是矮小粗壯,老實沉默,跟鄭衛握了握手,說了聲:「你好,歡迎回來!」就不太吱聲了,一切聽小四的。小四對她則是噓寒問暖,殷勤備致,頗有點模範丈夫的味道。
月半兩口來得晚,小四打電話問了幾次,還笑說:「這明星出場就是架子大。」另外幾個人都是神秘一笑。過了一會有人敲門,小四喊了聲:「進來。」一個女服務員打開包廂門,接著一個身材高大相貌不凡的人走了進來,並直接走過來跟鄭衛握手。鄭衛怔怔地看著他,大喊一聲:「張前!」又傻乎乎地問:「你怎麼也來了?」張前只笑不答,門外有個人代答了:「是我帶他來的唄!」接著滿臉笑開花的月半就出現了。鄭衛趕快走上前去跟她握手,嘴裡寒喧道:「月半,你好,你好!你怎麼只帶帥哥來了,你老公呢?」全屋人都笑起來。月半邊笑邊叫:「你這個傢伙去美國學傻了你!」斜眼看了一直張前,無比驕傲地說:「這就是我老公!」
鄭衛腦子裡一直想著的都是那一個五大三粗的運動員,這下子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他喊道:「怎麼回事?真有你的!你怎麼把帥哥搞到手的?你們怎麼誰也沒有提到過?」月半得意壞了,她要得就是這個效果。她伸手挽起張前的胳膊,頭側靠在張前的肩膀上笑說:「我不准他們說唄!你姐我沒什麼嗜好,就是有點好色。現在我把小帥哥搞到手了,怎麼也得給你一個驚喜吧?」鄭衛無比佩服道:「厲害,太厲害了!快給我們講一講,你是怎麼把帥哥騙到手的。」
這時小四喊道:「先入席,先入席!吃著喝著,再慢慢聊。」大家坐好。小四舉起酒杯說:「大家先碰一杯,為老六接風。」大家紛紛拿起酒杯,跟鄭衛碰杯,都說:「歡迎你回來!」喝完這一杯后,小四接著又說:「這幾年來,大家的事業和愛情都有了很大進展。咱們再碰一杯,互相祝賀一下。」大家又互相敬酒,都說:「祝賀!祝賀!」鄭衛臉上笑著,嘴裡應承著,心裡想,俺把老婆都弄丟了,這也要祝賀?小四接著招呼大家吃菜,酒水隨意。
幾個人吃喝一通后,老七提議道:「月半,你得說說,你是怎麼把張前追到手的。我們的情況你都知道,你就是不肯告訴我們你的秘密。這不公平呀!」鄭衛驚奇道:「原來你們也不知道呀!我還以為你們只瞞著我一個人呢。」老七笑道:「她誰也不告訴,好象我們會把張前搶走似的。」大家都笑,老七的女朋友歪倒在他懷裡笑。鄭衛邊笑邊想,大家肯定只會問高興的事,沒有人會問他怎麼離得婚,老闆又怎麼搶走了他的老婆。
月半不怕人問,只怕人不問,邊笑邊說:「誰追他啦?我們這是天作之合,對不對?」她扭頭問張前。張前點頭笑應:「特巧!真是上帝安排的!我們其實誰都沒提,直接結婚,還特合適!」他這一說,大家更好奇了,都要求他快點講。張前笑著指指月半說:「還是讓我們家領導講話吧。我來做技術補充。」
月半知道張前會讓她來講,興高采烈地開吹:「我畢業回家后,沒兩個月就煩了,那小地方根本沒法跟咱北京比,差得太遠了。我在社會上呆了幾個月,再看看我以前那個男朋友,更不順眼了。他那些哥們,純粹就是地痞流氓,打架、賭博、找小姐,什麼壞事都干。我要是跟他結了婚,天天跟這幫人混在一起,非氣死我不可。尤其是他的一個最好的哥們,渾身剌著青,在好幾個破大學里都談得有女朋友,一會兒帶一個回來住,什麼東西呀……」
張前知道不提醒她一下,她海闊天空地一吹,不知道會跑到宇宙的哪個角落去了,便碰碰她說:「領導同志,請揀重要的說。」月半扭身捶他一拳嗔道:「你是領導還是我是領導呀?」然後笑著繼續往下講:「我一看不行,這樣下去我就完了,馬上要跟我的男朋友吹。其實他還是那幫人中最好的,人還是挺老實厚道的。他不肯,總纏著我。我說你也是個男人,我已經為你做出這麼多犧牲了,咱們不是一路人,以後肯定過不到一起去,還是做朋友吧。他哭了一場,痛苦了一陣,也就算了。」聽得人都點頭說:「這個人還行。」月半說:「本來就是鄰居,一起長大的,誰都知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