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實驗室,鄭衛就必須面對現實。美女對他再好,他也必須自己努力,除了他本人,沒有人可以救他自己。他讀了大量的論文和資料,也感覺懂得了不少東西,可就是總覺得還有層薄霧罩在眼前,還有許多東西看不清楚。他對自己還是沒有多少信心,順利時會得意一陣子,一遇到挫折馬上就覺得自己不行,還是個垃圾加廢物。劉娟總勸他:「容易的別人早就做完了,剩下的都是困難的,對誰都不容易。別耽心,你行的!」
鄭衛的方向感很好,可就是細節掌握的不夠,容易為一些小問題所困擾。劉娟勸他打好基礎,開始可能覺得慢,以後就會越來越快,而且也只有這樣,才有可能達到頂尖水平。鄭衛起初不聽,總想碰到問題再補,可是後來發現這樣一步三回頭其實更慢,只好回去撿起學過的東西惡補。他的回顧補習,遠不象他事先想象的那麼艱難,因為他已經了解整個構架和後續知識,只是補充一下,把模糊的東西搞清楚,所以很多時候其實是一目十行,很快就全部撿起來了。他年輕,記憶力好,折騰了這麼久,理解力也強了許多,所以可以舉一返十,觸類旁通,進步飛快。劉娟雖然對他的方向了解得並不太多,可是都是做生物的,大體感覺還是有,聽他每個周未的說法,覺得他確實上了道。他本人也比以前自信了一些,可是劉娟還是覺得,跟他的實際水平相比,他還是有點謙虛過分了。
自從上次跟肖君傑聊過以後,鄭衛周六去劉娟那裡便有意晚半個小時,給肖君傑與劉娟單獨相處的時間。劉娟很不滿意,每次都責怪鄭衛不守時,鄭衛便推說看論文看忘了,或者做實驗沒做完。劉娟一則是喜,一則是愁。喜的是鄭衛這麼努力,必定有好的收穫。愁的是跟肖君傑單獨相處時,多多少少總有點不自在。她倒不是怕肖君傑圖謀不軌,而是一想起那個台灣女人的說法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怕別人認為是她在打肖君傑的主意。肖君傑也悄悄對鄭衛說:「大衛,你以後早點來吧。你不在,凱瑟琳很緊張的。」鄭衛出主意說:「你多講講笑話,說說故事,她就會放鬆的。」肖君傑照做了,回頭又跟鄭衛說:「不行的。我說笑話,她不笑。我講故事,她總往門口看,就盼著你快點來。她好象把我當成紅脖子了!」鄭衛笑了一下,只好說:「那我就準時到,然後你再講笑話說故事吧。」
下個周未鄭衛按時到,肖君傑講了幾件美國趣事。有個人找了一個女朋友,他養的狗吃醋,總對著女孩發狠、吼叫,很不友好,後來男生讓女孩把狗打了一頓,自己在旁邊加油,這條狗才最終擺正了自己的位置。還有一對美國小青年結婚,結果在婚宴上公公和岳母對上了眼,兩個人後來悄悄私奔了,把婆婆和岳父氣得總罵媳婦和女婿。劉娟果然笑了好幾次,還說肖君傑英語好,可以從老美那裡聽來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
吃完飯後,鄭衛打了一個大呵欠說:「困死我了。真想好好睡它一天!」劉娟說:「那你就到沙發上睡一會吧。」鄭衛說:「不了。我這一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又感嘆道:「唉,我也沒啥想法呀,就想混個三飽一倒,怎麼就這樣難呢?」肖君傑不懂就問:「三飽一倒?不曉得什麼意思。」鄭衛問他:「你一天吃幾次呀?」肖君傑說:「噢,就是吃三頓飽飯,一倒……就是睡覺,對吧?可是應該叫一躺呀?」鄭衛笑說:「躺太慢,倒快點。」肖君傑說:「吃飽沒問題啦。睡覺可能不容易夠。」劉娟總結說:「美國就是激流。你要不衝上去,要不落下來。」鄭衛叫道:「太精闢了,班長!」肖君傑也說:「不讓停啦,不讓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