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衛周六晚上去劉娟那裡吃飯時,意外地發現多了一個人。即使早就知道應該是這樣,突然在劉娟屋裡看到肖君傑,他還是有些不適應。以前總是他們倆人單獨在一起做飯、吃飯、聊天的,現在一下子變成三人行,怎麼都覺得有點不舒服。他暗罵自己,象你這樣的垃圾,難道還想「獨佔」班長嗎?趕快調整一下心態,以一種老相識口吻說:「嗨,傑克,很久沒見了。今天怎麼過來了?」劉娟解釋說:「他幫了我一個忙。請他過來一起吃飯。」肖君傑忙說:「偶爾碰到,理所應當。」鄭衛問是怎麼回事。肖君傑說他去王冠朋友處,回家時正好碰到一個男生好象要對劉娟不恭敬,他就上去把汽車門敲開,把劉娟送回來了。鄭衛又問劉娟,她大體說了一下過程,說真沒有想到紅脖子那麼無恥,好在傑克及時趕到。
鄭衛一晚上都不怎麼說話,臉色也不好看。劉娟以為他是不願意見到肖君傑在這裡,對他遠比對肖君傑親切,以示自己不會忘掉老朋友。肖君傑也以為鄭衛在吃自己的醋,顯得頗為尷尬,看劉娟對鄭衛這麼好,心裡也是五味雜陳。鄭衛吃完飯就說要回實驗室幹活。劉娟說她也要在家讀論文,叫肖君傑早點回去休息。
鄭衛和肖君傑一起出門。肖君傑說:「大衛,我送送你吧。」鄭衛點點頭,坐上他的BMW。倆人默默無語了一會,鄭衛突然說:「你每天晚上都到王冠來看她嗎?」 肖君傑吃了一驚,說:「正好碰到的。」鄭衛說:「行了吧!你既知道她在那一輛車上,又正好在他們停下后兩分鐘趕到,你要不是跟蹤她,怎麼可能這麼巧呢?」肖君傑難堪地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惡意啦!」鄭衛慶幸道:「幸虧你跟著他們,不然就壞事了!」肖君傑說:「我看到他們車停下來,就覺得奇怪。我不好停車的,就從他們旁邊開過去,結果看到有人在車裡打架,我馬上就開回去了。還好,沒有出事!」鄭衛感謝說:「謝謝你!你應該主動送她的。」肖君傑嘆了一口氣說:「你不曉得,她不願意見我啦。我怕她晚上出狀況,所以有時候過來看一看。我要是看到她跟你一起走,我就不管了。她要是跟別的女生走,我就跟著。那天她坐上洪博士的車,我就很不放心。」鄭衛叮囑說:「以後你多送她。她一個人,很不容易的!」肖君傑忙說:「你要是有時間還是你送她吧。她不喜歡我啦!」鄭衛沉默了一會說:「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以後要是我沒法幫她的話,就全靠你了。」肖君傑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覺得他說的蠻沉重似的。
鄭衛這兩天沒有全力以赴地做他的科研,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每天晚上花一兩個小時等待、跟蹤和觀察紅脖子的活動規律,並做好自己的行動計劃,再加以必要的練習,畢竟這麼多年沒有打過架了。這事並不難,鄭衛知道紅脖子的實驗室,也知道他會每天工作到深夜,還從劉娟和肖君傑那裡打聽到了他大概什麼時候回家及怎樣走。鄭衛現在要做的只是確認一下,這幾天他是不是還是那個時候走,及哪一輛車是他的。很快,鄭衛就決定在停車場採取行動,因為王冠醫學院的教學實驗大樓里任何時候都有不少人,這一批人工作到深夜還沒有走,另一批凌晨來上班的人就到了,他要行動很不方便。如果有人看到后報警,他的麻煩就大了。而紅脖子晚上總是開車回家的,只要他一上了車,鄭衛也對他沒有任何辦法。唯一的機會是在離大樓幾百米的露天停車場,那裡人不多,紅脖子也還沒有進車。
停車場有路燈,不過光線並不太亮。停車場的角上有一個方形的配電箱,鄭衛就把他的伏擊出發地安排在箱后的黑暗裡。可是他埋伏了幾個晚上,也沒有找到機會,因為這幾次紅脖子來開車回家時,不是跟別人一起走過來,就是正好有其他人來停車場趴車或開車。在配電箱後面熬時間時,鄭衛想,說不定肖君傑也正在什麼地方等著送劉娟哩,只不過人家肯定舒舒服服地呆在自己的寶馬車裡,而不象自己只好藏在野地上,這哥們對劉娟還真是挺痴情的,而且他條件那麼好,遲早應該能追上吧。想到這裡,鄭衛心裡有點酸酸的,他知道自己連喜歡劉娟的資格都沒有,可劉娟要是跟了別人,自己心裡多多少少都有點不好受。他給了自己腦門一巴掌,心裡罵道:「班長對你那麼好,你還敢存私心?真他媽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