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兄弟的家與房
(比利時 楊明)
魯迅一生不差錢兒,雖然不是一個富翁。早年,他的祖父因考場作弊下獄,家境由小康而陷入困頓。但這並不影響魯迅和弟弟周作人東渡日本求學,他也曾考入過公費學堂。
魯迅的弟弟周作人回國時帶回日本女人,並與之生兒育女。
魯迅卻在很早以前因為母親作主,定了一門親事,女方朱氏像貌不佳,並不為魯迅所愛,但他因朱氏可以照料陪伴母親,也就聽之任之沒有反對。
北洋時代,魯迅在教育部當小職員,後來在北平在幾家大學任教,包括女師大。他也不斷地寫文章在報紙投稿,或者編書出版,與胡適、錢玄同、陳獨秀參加新文化運動,影響頗大。
魯迅早就有將母親和朱氏從家鄉紹興接出,和弟弟全家一起住在北京,合家團圓的想法。於是和他弟弟商量,把所有的積蓄拿出湊足了數目,買下北京老虎尾大宅,這樣在北京總算居有所屋了。但魯迅的母親及妻子朱氏並未立即搬來長住。
魯迅的弟媳婦是個很能花錢的日本女人,周作人賺錢再加上魯迅賺的錢全由她掌握,他們兄弟倆也就是買些書籍,再買幾包煙的花費,全家吃喝在一起,但並非相安無事。
魯迅最初看來並不討厭這個弟媳婦,全家全院子時就這麼個日本女人出出進進,他也有搭腔開玩笑的時候。日本人喜歡潔凈,少不了在家燒水洗澡,但根據記載和回憶錄看,周作人的日本太太是個喜怒無常的人。
雖然魯迅也可以用他的金不換之筆不斷寫文章賺錢,也可以在大學講課,但是他自己的家室不在身邊,沒有一個女人照顧他的生活,日子就不正常了。兄弟過去或許共手足,也商量怎樣撰寫修改文章,但現在中間夾了一個日本女人,雞毛蒜皮,無事生非或枝節旁生的事情就會引起兄弟間的猜疑。
終於有一天,周作人按奈不住,怒氣沖沖地隨手扔給他哥哥一張紙條兒,上面寫著:魯迅先生,以後請你無事不要到後院兒來。周作人的意思是不讓魯迅再和他的家人太太接觸甚至打招呼講話,這當然是日本女人在周作人面前說了什麼,周作人信以為真。
魯迅當然惱火,傷心但又無計可施,他的合家大團圓的夢想終於被粉碎,房地產投資也可以說失敗了,錢是收不回來,又不能和兄弟打官司爭產權。好在有一失必有一得,魯迅和許廣平的師生戀成就了後半生的幸福,還生了孩子。
魯迅去過廣州又去過上海,依然是教書寫作,在許廣平的陪伴下寫作成績斐然,在中國文壇和政壇上影響顯著。他後來住在上海日本租界,抱病撰寫著書,與之往來的中外人頗多,他主張建立廣泛的抗日聯繫陣線。
但是魯迅的弟弟周作人後來因為家事,守著一大堆線裝書和日文書,守著日本太太,不願意離開北平,遂與日本佔領者同流合污,成了當時華北文化界日軍佔領下的偽政權參與者,既管教育又管北平圖書館,完全失去了節氣操守。
魯迅離開北京的老虎尾故宅,成就了他一生的名望與事業,天時也,地利也,人和也。而周作人卻被認為是背叛了民族的漢奸,周作人既坐國民黨的監獄也坐共產黨的監獄,但後來,他被釋放出來,還是給了他一口飯吃,發揮了他的日文和希臘文的特長。他活的壽命較長,遠不像魯迅積勞成疾,五十幾歲就故去,晚年的周作人文革中受紅衛兵衝擊死去,卒年八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