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特的複雜
(比利時楊明)
(圖為薩特)
打開任何一本關於薩特的著作都可能看到薩特的這張照片,在拍攝這張照片時,他極力讓左眼向左看,因而殘疾的右眼瞳孔可以處於中間,不然的話,正視前方時,左眼瞳孔處於中間,右眼瞳孔處於眼的右角,而中間是一片空白,薩特是斜視。多年來,他的晚輩朋友約翰格拉塞不敢肯定薩特的哪隻眼睛可以看到他。其實,從輪廓看,薩特是個英俊的男子。
因為斜視,年輕時的薩特在女性面前特自卑,直到第一次有一個女子愛上他,他問她,你到底為什麼愛我?你善於談吐,她回答。如果我要更醜陋呢?那你就要一整夜說話,她又回答。 所以,以後在討好女孩子時,他滔滔不絕地講述,希望用廣博的學識吸引對方;他深知,人和動物一樣,只有在施展自己的特長時,才能吸引異性的關注和熱愛,夜鶯歌唱,孔雀開屏,黑熊拔樹,雄海獅互相毆鬥,都是為了取悅異性。薩特小時看了福樓拜的小說《包法利夫人》中的男女關係情節,百思不解。但成年後的薩特,在這一點上倒和他的朋友畢加索相似,喜歡並引誘了眾多女子,不同的是,畢加索有不少兒女子孫,但薩特卻一個子女也沒有。
薩特年輕時有偉大的抱負和雄心壯志,想同時成為斯湯達爾和斯賓諾沙,也就是同時成為偉大的文學家和偉大的哲學家。但讀大學的他,喜歡泡酒吧,追逐女人,放蕩不羈,還和黑女人有過短暫情史。但他經過一生的奮鬥,最終成為他那個年代法國知識界的著名人物,小說家、劇作家、哲學家。作為存在主義哲學創始人的薩特是非常著名的。
可薩特拒絕諾貝爾獎,原因是他堅持拒絕接受任何來自官方的榮譽,但是後來后不後悔呢?當他晚年體衰身殘多病,金錢自然就成了問題,而且一直有人希望得到他在金錢方面的資助,這就成了經濟負擔。拒絕諾貝爾獎本身的效應是使全世界的知識界以及法國人感到他與眾不同,特立獨行,不同凡響,客觀上產生了巨大廣告效應,等於付了一筆廣告費。但那時他還在壯年,有稿費,有固定收入,而不是晚年的情形。他晚年眼睛幾乎失明,看不清自己寫的東西。
薩特一生勤奮寫作,很多時間是在咖啡館寫作中度過的, 他寫的重要哲學著作,一本是《存在與虛無》,另一本是《辨證理性批判》。他企圖用存在主義和現象學來解釋馬克思主義,但是書齋里的他過於天真。 薩特的哲學是知識分子的哲學,他也熱衷談論馬克思主義,馬克思說哲學家總是試圖解釋世界,而重要的是改變世界。而薩特看到的只是表象,因而不可能開出任何解決實際問題的方案。自由是存在主義哲學的核心,人的自由先於人的本質並且為本質提供可能。但空談的自由不是針對民眾的生活哲學,因而不具有濟世價值。
薩特痛惡資產階級老爺式的生活,但自己卻沉醉與迷戀知識分子的小資產階級生活方式。薩特1955年訪問中國一個半月,上了天安門城樓。向法國民眾大量介紹了新中國的成就。
從1973年起,薩特的健康狀況逐漸惡化,他的好眼失明,步履艱難,記憶衰退,簇擁在他左右的人們都想利用他。他的體力不支,需要幫助,但所有幫助他的人都要他付出代價,使他們富有或出名,他們把自己的文字當作薩特的想法,讓他簽字。許多人都說他溫文爾雅,從不發脾氣,可是他的晚輩朋友不止一次看到他怒不可遏,哲學家也是常人,而非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薩特和他的伴侶西蒙娜德波夫娃一生用您這一禮貌語相稱,可謂相敬如賓,但是經常的外遇,卻是他要的特權和自由。
薩特自己說過:我的一生不過是一場遊戲,有時過分講究,有時品味低劣,但的確是一場遊戲。他還說,無論什麼人物,在走向生命之旅的盡頭時,都最終只能證明一生的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