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陳墨

沉默的陳墨

或許只有中國畫家痴情

沉醉於文房四寶簋盤鐘鼎

用黃金購得宮中文藏的宣紙

還有精心製作的松煙墨乾隆題名

這樣的宣紙這樣的古墨

還會不會使牆上的字畫冷若霜水

 

紙花與鮮花

鮮艷的紅紙薄如蟬翼

巧手也可以作出牡丹一枝

紅色的牡丹裝點著喜慶的節日

農舍的窗戶貼著剪紙

斗轉星移改變了世界

四季的花海鮮艷無比

紅色的牡丹摘之於園地

 

不可理喻的年代

挪威不僅有白雪

挪威的島嶼還有蒙難沉冤的人

這是震驚全球的夏天

而夏天沒有迷漫大雪的烏雲

今天呢精神病學家作出診斷

瘋狂射殺的一刻是精神錯亂的人

 

褲子褲子

這是中國人絕頂發明

當然我們說的不是裝束

而是文字意義的領悟

好像寶庫好像車庫

左右褲兜里可以塞得鼓鼓

三隻手伸進褲兜

就像窮賊強盜攻打銀行保險庫

 

國家秩序與世界秩序

暴亂的年代槍殺國民

冷酷的指令戴上屠夫的美名

可是超越國界的戰爭從未停止

狂轟爆炸使無辜婦女兒童喪命

新的世界需要新的秩序

人的家園人也需要安寧

 

 舌兄弟

祖上賣釘子

他卻要賣賣鋼鐵

恰好趕上朝鮮戰爭的日日夜夜

炮彈炮火粉碎了廢銅爛鐵

滾滾財源 

源源不竭

石油金融成就了億萬富翁的美夢

瓶裝的城堡也是瓊漿玉液

 

三百步

這已經成了日課

看車來車往行人穿梭

若大的市場有車難泊

品嘗的是咖啡紅酒和小點

菜蔬新鮮還有瓜果

買米買面買魚買蝦

究竟是散步還是購貨

 

金飾

你是你父母的寶貝

佩戴的手鏈也十分珍貴

小小的年紀穿金戴銀

不翼而飛的是碧玉翡翠

但是最重的是學習知識

每天上學你已經六歲

 

英國鞋匠

這是一個奇怪的時代

婚姻充滿了的光彩

英國靯匠搖身一變

好像購買樂透中彩

烏克蘭女總理的女兒

英國咖啡店裡談情說愛

攜帶英國鞋匠歸來

 

基輔傳說

太多的翻譯小說

不斷地擺到基鋪

基鋪在烏克蘭

烏克蘭有自己的民族

後來就是桔紅色革命

不再任由莫斯科吞吐

但是美麗的女總理進了監獄

基輔的命運先知未卜

 

海灘奇景

你在海水中暢遊

水中的感覺多麼美好

但是你卻不能像魚一樣

尾擺頭搖

因為你還爬上沙灘

沙灘上找不到你的衣褲

西裝革履窮賊已經遁逃

 

大自然逐漸消失

雪山溶化

湖泊乾涸

森林大火

越來越多的移民在城市工作

無數高樓大廈奠基落座

樹洞中的螞蟻急忙挪窩

污染海洋的石油越來越多

 

機器人與毛毛茸

城市迅速拓展

吞噬了蜿蜒的小路

和綠草茵茵的山麓

從前山上的草叢中有毛茸茸草稞

露水打得褲腿濕漉漉

而現在孩子們的玩具是機器人

每天乘坐汽車奔跑在泊油馬路上

 

瘂迷

閃光的念頭來自散步

於是皇城根下大興土木

這一帶不再有三合的院落

豪華的商廈寸金寸土

南方的富翁更加富有

無人探究此計安出

 

樹種的命運

春天的柳絮

不知被風送到何處

夏天的池塘前

經常有人在柳樹下釣魚

有一年深秋

突然垂釣者也爬上槐樹

年輕人爭先恐後搖著植株

一串串槐樹花塞進麻袋深處

四五十年過去無人知曉槐花開在何處

 

孩子脾氣

孩子你為什麼發脾氣

難道你真的不喜歡巧克力

你要知道它或許產自比利時

本地的鵝毛沒有轉輾一千里

孩子你為什麼發脾氣

生活的每一天並非事事如意

你要開朗樂觀還有歡天喜地

 

家藏字畫

幾十年來風風雨雨

珍藏的字畫卻沉默不語

因為是深藏不露  

但是畫域價值令人行妨

一件一件被家賊偷去

在通貨膨脹的年代名人字畫遠勝珠寶

 

法譯短篇

我用法語細細翻譯

少女小漁走出方方的漢字

可是第一個讀者卻是美國人

他評說珠聯壁合就是奇迹

這樣的評價是一種美的追求

譯著的讀者也算知己

 

歌苓的信件

我給你寄的是卡片

你給我寄回的是信件

卡片上印著歐洲古代城堡

信件里述說為什麼航郵輾轉

美國的島嶼在海浪中起浮

大西洋的鴻雁偶爾遞傳

 

乖女孩兒

只有一個人知道誰為歌苓

拍下這幀照片

那時正值豆蔻年華

彎彎的手指輕輕托著臉龐

一把撐開的遮陽傘

和你同時經歷了美的瞬間

 

肯亞部落

想必是一樣豪華的機場

你是否去過非洲的部落

一幀沒有說明的照片

或許可以比作信紙一摞

歌苓和她美國夫婿什麼都沒說

非洲的寬袍還有酋長的寶座

 

歌苓

我買下你寫的所有著作

就像當年我閱讀你父親的小說

打開你的信件不知所措

寫完信件你在機場匆匆走過

你要回去探望年邁的父親

啟程的哨音是否響過

 

研究太陽的非洲人

因為全身的皮膚被晒黑

你才對當空的烈日感興趣

可是你去了劍橋還要到哈佛去

那裡的學術不僅僅是天文

望遠鏡的焦距

太陽的黑子還在繼續爆炸

數字應用到天文才是嗜好興趣

 

折迭

一對摺迭椅

帯走整整一個夏季

風和日麗的時候

二個人對視的特別仔細

她說她來自米魯茲

捲起的速寫帶走夏天的記憶

 

指印

排起隊來並且還要取證

屏幕記錄了生命的特徵

入境的人們不知道是否觸摸

奇怪的銀行也要取證

卧床的老者不能久等

銀行的刁難態度生硬

 

花瓶

上門求購者百般央求

商議的價格勉強遷就

名貴的花瓶頃刻易主

無人知曉花瓶的下落

無人知曉花瓶是否送還九洲

 

花卉

不待細雨菲菲

枝頭已經綻放蓓蕾

只因暖風一夜

大地迎來春回

皇家園林最美

引來名貴花卉

 

北非

北非的風暴

動搖了權貴

獨裁的統制被摧毀

憤怒的廣場不再人聲鼎沸

斑斑血污覆蓋著塵灰

北非北非是否已經擺脫罪累

 

螢火蟲

過於渺小

怎樣照亮星空

密林深處只有狗熊

螢火蟲啊螢火蟲

火星之旅匆匆忙忙

你要環繞的星座不是大熊

 

綠化中國

或許這是最貼切的談論

在布魯塞爾星期天的清晨

十幾億人口的大國不再遲鈍

綠色的能源聯繫全人類未來

全球升溫的形勢日益險峻

綠色森林的覆蓋使世界更加清純

 

幻象

輕重緩急讓你感到

輕輕的腳步在轉彎

然後就是嘩嘩的流水破開天

後來就是鍋里魚香擴散

這裡是港灣漁帕靠海岸

 

遠航

這是一場盛大的

交響樂會

高潮迭起精英薈翠

為了輝煌旋律

在胸中澎湃

為自由思想蓓蕾開放奇花異彩

遠航的翅膀啊一起騰飛

 

輪廓

這是一場面對面的考試

不過被觀察的女子未掛一絲

環繞的畫架眾目睽睽

刷刷的聲音是紙上運行的鉛筆

豐腴的女子側卧著模特的姿勢

年輕的學生大概忘記了羞恥

幾何造型變成優雅的曲線

層次分明的輪廓畫出性感的裸體

 

諸暨

來自美人的家鄉

這已經是一個奇迹

沒有學會浣紗

也不曾效顰扮演西施

西方世界也要有謀生措施

北海淡渺不使舟楫

穿上圍裙施展蝦餃手藝

 

動機

少婦忽然打開房門

嬰兒不再哭泣

廚房瀰漫烤麵包的香氣

另一扇街門立即關閉

西班牙語說得挺急

手勢的加強也只說明大意

 

這一天

關起門來

一片靜寂

嬰兒只有一聲啼泣

轉身的婦人不慢不急

沒有身影的閑人走上樓梯

隔壁的移民打了個噴涕

 

無情歲月

播音員朗讀的依然是調查報告

灰色牆上貼滿標語口號

鞠躬站不穩牛鬼蛇神

掛著牌子戴著白紙長帽

金水橋上搭好戲台班子

接班人戴好眼鏡讀稿

 

天線老

不是捕捉蚊子

也不是捕捉蒼蠅

漆包銅線結成方菱

礦石收音機可以收聽

天線要在房頂拱擎

插曲已是老去的電影

美國總統已到達北京

 

泥兔

電子管收音機

已經用了很久很久

打開後面也可以探究

裡面的電阻電容似乎有生鏽

新買的泥兔掛著綠釉

肚下的仿聲可以按響

關上的雙耳不可硬揪

打開肚子看了很久

委屈的淚水一直在流

 

罰酒

蚊子眉毛之間的王國

也可以發生尖銳對立

所有的疆界已經劃定

計較錙銖中的一毫釐

世界機構突然評級

總理大臣已成熱鍋螞蟻

 

車過千山

時光可以倒流

記憶幫助你回到從前

那時的山陡峭

那時的路蜿蜒

搭車不是為了求神問卜

遠行卻要路經千山

所幸急轉的山路有驚無險

 

為蘇格蘭人畫像

你來自蘇格蘭

那裡有海也有山

高山鑄就你開朗堅毅性格

海風吹縐你的五官

終於畫出你烱烱有神的眼睛

你說你要把畫像帶回蘇格蘭

 

百歲騎車

山川無阻

風雨兼程

自行車運動

伴隨一生

雖然不是冠軍

卻讓世人口呆目瞪

天天鍛煉一生無病

 

倒寫的人字

弗羅伊德告訴你

理性並非人的唯一

顛倒的世界並不僅僅存在於夢幻

倒寫的人字必有分歧

內分泌影響了大腦思維

天地區分荒謬的意識

 

奇迹的幻想

幻想的奇迹

畢竟是一種虛擬

傳說的馬良

手中拿著一枝神筆

但是更豐富的想像

或許就是上帝

浩瀚的宇宙至今沒有迷底

 

茶垢

沸水的漩渦噴淺

清晨瀰漫著茶香

茶壺積澱了厚厚的茶垢

積澱著褐色的歲月蒼桑

 

水域

清泉流水森林旁的池塘

小國瀕臨大海汪洋

一年四季飄灑的雨啊

濕了衣裳濕了燈光

湍急的山澗水流

讓巔岥的木閥有點兒慌張

 

克羅德鮑蒙

西歐也有繁華的經濟高漲

那時從踴躍收藏

畫家的作品陳列在著名畫廊

我在你的作品面前觀賞

你說可以用漢字寫幾句感想

後來這幾句話在文學館永久收藏

因為你的詩歌寫得更棒

 

導向的嚮導

沒有導向

越走越迷失了方向

半夜的街道依然還有車輛

上班接生的醫生有著善良心腸

他說可以送我們回家幫個大忙

他說他接生的嬰兒有一萬多

這樣的嚮導開車十分快暢

 

桔紅色背影

最後一次看到你

已是玫瑰落瓣的夏季

好像還在不明不白地賭氣

望著桔紅色的背心裡一陣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