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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老矣,尚能販否?

作者:belgiumchina  於 2011-3-31 02:04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熱點雜談|已有1評論

王蒙老矣,尚能販否?

                ·楊 明·

  曾被打成右派作家的王蒙一九三四年十月生於北京,祖籍河北南皮龍堂村。正規學校只讀到高中。

  王蒙大半生從事寫作,發表長篇小說七部,中短篇、微型小說集十部,評論集十餘部,散文集十餘部,古典文學研究三部,舊詩集一卷,新詩集二卷,在中國文壇名氣不小,得獎很多,作品屢次引起爭議,受到指責、批評。王蒙曾說:「海內外有不少出版商要約我寫自傳,我都拒絕了,我還沒到那份上。我不想把別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我身上。」(《法制晚報》)

  王蒙東西寫了不少,但是罕有真正精彩的作品,水平沒有超出其同代作家張賢亮高行健和後來居上的張潔賈平凹等人的水平。其作品目前一時商業價值大於文學和語言價值,販賣挺俏。最近的回憶錄據雲簽約二百萬人民幣。有些作品被中國圖書出口公司等機構和出版社翻譯成俄文出版。

  文學作品不在於盛極一時,而在傳之以久遠。沒有多少價值的東西會像祭祀蘇聯的聯共布簡史,當廢書報雜誌廢紙販賣到垃圾收購站。蘇聯共產黨遭到大多數俄國人的唾棄,已經由恐龍變成蜥蜴,因為蘇聯的體制建立以後直至一九九零年代,在同美國西歐的制度性競爭下,並沒有給本國和周邊國家人民帶來普遍繁榮幸福,而是災難。它的解體是一個自然過程,像北極熊的腐屍潰爛。王蒙對蘇聯別有一番憧憬和懷戀的舊情,因而寫了蘇聯祭。

  要說文學造詣,可以與王蒙相比的作家很多,甚至其同代經歷類似的張賢亮也略勝一籌。以張賢亮的藝術才華和文字功力,如果全神貫注,集中精力從事文學創作,是有望成為大師級作家的,但是他急功近利,對金錢的渴望高於對於文學的期待嚮往和追求,因而敏捷的才思和噴涌的靈泉逐漸枯竭,只能在世俗社會的風塵中淪落成為小企業主和大業餘作家,最終歸於沾沾自喜平庸的一代。

  張賢亮在被長期勞改關押期間,曾經認真仔細研讀過馬克思的煌煌巨著資本論,下這麼大功夫的中國人並不多,這使他現在經商計算成本和剩餘價值方面獲益頗多。但是和他曾經欣賞的資本論作者德國思想家馬克思對待金錢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和富貴與我如浮雲的孔子,還有散盡千金的李白以及曹雪芹有很大的不同。和他們共同的朋友,遊藝於書畫戲劇,一不小心走神就玩出諾貝爾獎的高行健也有很大不同。

  王蒙和張賢亮給人們的印象是一個熱衷於官場,一個熱衷於商場,一個需名,一個求利。真是各取所需缺鈣補鈣的自然選擇。這是他們個人的不幸造成的,也是二十世紀中國文壇的不幸,因為他們是在極為匱乏的短缺經濟環境和壓抑的政治環境中度過青少年時代的。

  張賢亮還在監獄和勞改隊呆了二十二年,無端飽受煎熬和皮肉之苦。可是可憐的他從未強姦過婦女,也沒有過偷盜行為,更沒有殺人放火,只是因為寫了一首浪漫的大風歌就差點兒丟了命。他有過長期營養不良和飢餓的體驗,那時都快四十歲的人啦也沒有體驗過男女之間的雲雨歡情,男人的一半是女人。

  王蒙則早戀,十九歲寫青春萬歲。後來被打成右派,和妻子自我放逐遠走他鄉。文革期間在新疆苟全性命於亂世。這是他的聰明之處。王蒙和張賢亮都是無神論者,或曰徹底的唯物主義者。他們的區別是前者年齡大三歲,因而世故,多幾分成熟。後者小三歲,屬耗子,有幾分米老鼠的單純。

  張賢亮不信邪不信神,因而不崇拜任何人和任何偶像,但不知道他今天信不信財神。他在兩年前接受美國國際論壇先鋒報紐約時報的採訪時說,文化大革命的罪惡總有一天要徹底清算的。但是張賢亮和王蒙的朋友馮驥才已經對此不抱太大希望了。(一百個人的十年新版序)

  隨著年齡的增大,寫《組織部來了個年輕人》的衰年之翁王蒙越來越難以在小說創作方面有成就,開始寫點兒談老子哲學的東西,寫點兒老生常談的紅樓夢,自曰放談,還算自知之明,但了無新意,好像給孩子講陳年往事。不如不放,不如不談。

  但是寫作是身不由己無可奈何井滿自流的事情,因為說到底,寫作是生理心理現象,是對孤獨的的排遣和精神自慰。像王蒙說的幾個月不寫作,渾身不適。連續兩個月不寫就食慾下降,三個月不寫就失眠,四個月不寫就所有功能喪失。

  熱衷寫作的王蒙缺乏深刻思想,又沒有深入認真研究馬克思主義哲學,寫幾本專著,看幾本現代和當代各國哲學家的著作。就憑一兩本老莊,卻喜歡談論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老子哲學。王蒙哲學是尺蠖哲學,《我的人生哲學》是菜根譚,明哲保身的哲學。

  相貌醜陋笑容可掬的王蒙沒有談到老子的長相和孔子面若蒙箕臉型兇惡,像古時驅逐疫鬼或出喪開路所用的方相。相面這門學問近代的曾國藩看法和古代的荀子完全不同,周公之狀,身如斷木;皋陶之狀,色如削瓜。桀,紂高大英俊長巨姣美。

  相貌醜陋歸醜陋,問題在於沒有任何大專文憑的人,也沒有在電視大學補習過,也沒聽說獲得同類資格水平考試,正規學校只讀到高中卻當過文化部長,還做南京某大學文學院長,王蒙的水平是業餘作家業餘哲學家業餘教授,曾任專職文化部長,任中國海洋大學顧問,文學院長。並任浙江大學、新疆大學、南京大學、解放軍藝術學院、上海師範大學、新疆師範大學、華中師範大學等校教授或名譽教授和安徽師範大學詩學研究中心顧問。

  如此分散精力如此熱鬧,顧得過來嗎?或掛著虛銜無功受譽,好意思嗎?是不是有點兒玩世不恭?這個浮躁的季節連九華山上的和尚也要印名片,而且職務和兼職一大串,置禪宗哲學理念於不顧。和金庸憑幾本暢銷通俗小說一樣,沒有高深的學問,沒有學術研究專業訓練和表明學術知識水平的專著就濫竽於講壇之上杏林之中,這和舉薦王蒙的人一樣,寫不好詩,卻要出版詩集,很難賣出去。正是國中無人,知其可乎?大學科班出身的人書真是白念了。

  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也,大學不可對學生不負責任。可是今天的某些大學某些教授不僅學術造假,連晶元也敢造假。不請老老實實肯坐冷板凳備課教書的人,卻熱衷於掛社會名人的牌子招搖,丘成桐教授最近批評北大,因為引進海歸全職教授完全是欺騙,正是一個願意打一個願意挨,地地道道無中生有的中國牌蒙矇騙騙哲學。

  王蒙在新書回憶錄中很是嘲笑了一番其生父王錦堂。王蒙在自傳的前幾章幾近忤逆,以輕視的態度回顧父親的一生,認定他一事無成。作家也毫不避諱描寫了父親的自私、崇洋媚外、熱衷風花雪月等,批評父親對家庭的不負責任。

  王錦堂到日本東京帝國大學讀教育系,三年畢業。回國后他最高做到市立高級商業學校校長,之後又在北師大和北大任教,後來到了青島,任李庄師範學校校長。江青自詡在青島聽過聞一多的課,後者也曾經在青島大學執教鞭。

  王蒙妻子方蕤說王錦堂有功,沒有王錦堂就沒有王蒙。這是事實求是的說法。可是這一說法只是強調了其公爹的生物性功能,他的確貢獻了一個生殖細胞,活動變人形。但沒有其父提供的生活環境,王蒙不可能成為作家。例如一個卑微知識分子的實現不了的可憐慾望,令人同情落淚。一個生物性功能的父親必然是一個社會動物,產生割不斷理還亂的社會關係,不管是基因複製繼承了父親英俊或醜陋的相貌。也不管因父母離異他們是否生活在一起。

  王蒙是最沒有資格抖落嘲笑他父親的人,儘管父子關係別無選擇。所謂窮而後工,當作家要經過歷煉,包括童年不幸父母離異先天殘疾相貌醜陋,沾上一樣就得。(王蒙:父親的全部表現中,唯一帶點政治上的另類色彩的是他常常從收音機里聽到一些重大的場面上的活動的參加者的名單,誰誰主持,誰誰講話,誰誰剪綵,參加者有張某某,李某某……他會說:「老是一樣的名單,多麼寂寞啊。」我的反應差不多是輕蔑地一笑,怎麼著,您想上這個台盤嗎?

  批判胡適的時候他寫過一篇文章,寄給《人民日報》。我開始有點瞧他不起,無法設想人民日報會刊登他的文章。沒幾天,人民日報把大樣寄給了他,他興奮若狂,怎麼樣揚眉吐氣,怎麼樣拿稿費請我們吃西餐,都說到了。他根據人民日報理論版的編輯王若水同志的意見反覆對文章做了修改,每天等待著大作的發表。一天晚上他突然前來,拿著王的信,就是說最後決定不用他的文章了。於是冷水澆頭,全部泡湯。他痛苦得要死要活,比范進,比孔乙己還要狼狽得多。當天晚上他睡在我的房間,半夜腹痛,洋相出盡。)

  魯迅的祖父考場作弊,因以系獄,其家後代由小康漸入困頓。但個子矮小其貌不揚的魯迅並沒有諷刺嘲笑挖苦他的祖父,因為他看透了吃人的封建禮教和瞞和騙的中國社會,作弊者僅僅是腐敗社會制度可憐的犧牲品而已。

  王蒙的作品被翻譯成英、法、德、俄、日、韓、意、挪、荷等二十餘種文字,依然不可能成為世界級作家,是因為沒有深刻思想和征服世人的道德勇氣,他有模仿能力卻不能創新,正像有的作家一生只能寫寫唉聲嘆氣和悔不當初的懺悔文字和作品,絕無魯迅橫眉冷對衝鋒陷陣的吶喊,那樣即使活到一百歲,依然拿不到諾貝爾文學獎。性格使然也。讓各國翻譯家煞費苦心也翻不出新花樣的。

  王蒙已經七十二歲,再弄二十八年也一百歲了。像他一樣被年年鴰噪提名,希望申請爭取獲得世界文學大獎的各國作家如過江之鯽,像諾貝爾滿頭雜色的頭髮,數都數不清。王蒙那根在哪呢?

  只有閃爍其詞和躲避的文字技巧,則小道而已。辭賦小道,壯夫不為。

  過去是學而優則仕,中國是古代世界上第一個以考試選拔官員的國家。王蒙在錯划「右派」、摘掉帽子、赴農村鍛煉時曾任新疆伊犁巴彥岱公社二大隊副大隊長。王蒙也當過文化官員,一九八九年之前的幾年叫他去他還真去了,有點兒迫不及待。他當然不是文化部長的唯一和最佳人選,他是被偶然任命的。由於不是競選和選舉產生的,大批優秀人才就會因而被埋沒。

  或問中國需不需要王蒙做文化部長,答曰不一定不需要,因為中國的文盲法盲很多;又曰不一定需要,因為比王蒙有能力的中國人多的很。王蒙在文化部長任職上固然不能奉行老子哲學無為而治,但並沒有什麼特別建樹。各部委里尸位素餐占著茅坑的人很多,貪贓枉法的瀆職官員也不在少數。好在目前行政機構打擊貪官污吏的力度在增加,使老百姓看到整治腐敗的誠心和希望。

  當初文革中弄個王進喜吳桂賢陳永貴當副總理,純粹是裝飾品。吳桂賢在政治局會議上,等於進了曹營,唯唯諾諾,一言不發,全家後來還被看不慣她的江青攆出釣魚台。王進喜死得早,陳永貴和兩個凡是派沾邊,提前下台。小丑王洪文庾死獄中。

  那時四人幫不是猖獗一時,而是暴虐橫行十年,中國國民經濟瀕於崩潰,短缺經濟的表現是城市居民生活的艱窘和農村的普遍貧困,四人幫之流成功地建立了所謂寧要貧窮的社會主義,是地地道道的邪惡的現代奴隸制。逆來順受的中國人上當受騙,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王蒙應當詳細描寫出四人幫現代奴隸制製造的恐怖和災難,下筆時細節要交待清楚。這樣才更有歷史意義。已有不少讀者指出書中的輕描淡寫:同樣的輕描淡寫也發生在「文革」上。「社會的亂象是我們揪心的。百業俱廢,破而不立,工人不工,農民不農,學生不學,教授不教,黨員不黨,幹部不幹。」在王蒙那裡,所謂「自省」似乎只是公開當時不敢言之語,這顯然是不夠的。

  張賢亮也談他祖父和父親。張賢亮是談到他祖父氣派長相的,圓顱,方額,鳳眼,高鼻,闊嘴,長臉,活到九十四歲。一生過得有滋有味,曾官拜寧漢分裂時武漢政府外交部長,不僅早年留學法國美國,晚年還給江青寫過信。對他孫子卻好像冷漠得很,在關押中向他求助,不冷不熱,不痛不癢。張賢亮的父親長得更漂亮,像電影明星一派紳士風度,但不幸庾死獄中,僅得壽四十五歲。張賢亮的祖父毛遂自薦打算給江青再寫信,為孫子謀個差事。那個年代,誰寫信誰倒霉,第一個是胡風,這個魯迅的朋友和至交,以耿直著名,卻冤獄幾十載,被羅織莫須有罪名慘遭迫害,他最有資格作文化部長和宣傳部長,問題是即使如此,也不敢保證胡風不整人,就像周揚在歷次運動中參與迫害其他作家,黨同伐異,最後晚年卻以馬克思主義異化問題人仰馬翻。王蒙懺悔在丁玲陳企霞挨批時對邀請他到家中作客的魯迅摯友馮雪峰落井下石,也是一例。

  第二個寫萬言書的是彭德懷,先是廬山罷官,然後是文化大革命中,一個曾經橫刀立馬嫉惡如仇威風凜凜相貌堂堂正正的天下兵馬大元帥像豬狗被揪來揪去踢來踢去,被迫害至死。真真是天地無情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如此看來觀相無數殺人如麻的曾國藩的說法又有些道理。例如長著馬牙和三角眼的張春橋只能寫出再論對資產階級實行全面專政這樣的狗屁不通邏輯混亂的文章,面目陰險可憎的奸臣康生巧取豪奪把抄家獲得的硯台善本書書畫竊為己有,是個名符其實的小偷和竊賊,如此小器成不了竊國大盜,只能當個准太監和錦衣衛或者狗頭軍師之類的卑鄙無恥的下流人物。張著金魚眼的姚文元得了其父漢奸文人姚蓬子的真傳,靠棍子發跡和倒霉。他們的同黨住在豐澤園釣魚台養心齋的江青長得凸起嘴巴嫌大,也是馬牙,在法庭上自稱是咬人的狗,這倒是實事求是的準確概括,像紅樓夢中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絮絮叨叨無數的話一生放了不少的屁,作了姥姥的江青說到自己放屁打中腳後跟,一言中第,所謂愚人千慮,必有一得。

  江青沒有庾死在監獄,這個現代呂后武則天作孽過於深重,積怨甚多,她是自己弄死自己的,上吊了。但是她若一直呆在上海做她的藍萍當她的戲子,文革中也免不了一死,掛上野雞破鞋國民黨特務嫌疑挨鬥牌子;或許鎮反時就進了提藍橋監獄被槍斃了。省得在延安被懷疑,組織部來人審查黨籍她就撒潑。

  王蒙的回憶錄在後幾卷中也許會涉及這些內容,但是可以肯定地說,在以人為本,日益開放文明的現代中國,王蒙多寫多賣幾本書,不再會被打成右派。

□ 寄自比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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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1 個評論)

回復 nsa130 2011-3-31 06:44
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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