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何妨色與情？

　　　　　　　　　　　　　　　　　·楊　明· 　　赤橙黃綠青藍紫 　　誰持彩練當空舞？

　　法國巴黎是世界花都，全世界的人都渴望在有生之年到巴黎一游，親歷和一睹花都本色。這就是為什麼，法國每年位居世界旅遊業收入第一的原因。

　　法國有艷若桃李的金髮女郎，更有舉世聞名，無比輝煌的盧浮宮，盧浮宮裡收藏的藝術精品有米開朗吉羅的雕塑，也有拉斐爾、達芬奇的繪畫，更遠的可以推溯到古埃及古希臘、古印度和古代中國的繪畫和雕塑。這些藝術作品有一個極為顯著的特色，那就是裸體居多。在中國，曾有人在八十年代寫了一本《裸體藝術論》，就成為博士生導師，而在西方，這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不管大人小孩，各國元首都可以去看一絲不掛的女人。那是在大雅之堂的盧浮宮。至於為什麼古希臘裸體男女被雕刻的栩栩如生，為什麼古往今來的藝術家選擇裸體作為藝術表現的對像？這也是可以寫成博士碩士論文的好題目。

　　在巴黎的另一非常著名的旅遊景點和觀光處是紅磨房。紅磨房裡，巨大的藝術空間，席位上可以品嘗法　國香檳，一邊觀賞舞台上的妙令舞女精彩裸體藝術舞蹈表演，此處不銷魂，更待何處？良宵美景，在五彩繽紛的燈光照耀下，的確令人心曠神怡，讓全世界的遊客大飽眼神，不虛此行。同樣是巴黎裸體藝術表演的場所，公司名字叫瘋馬。那也是嚴格挑選的妙令美女，她們的身材曲線優美，豐臂美貌，如出水芙蓉，初綻蓓蕾，令觀者只有聖潔的讚歎，少有污濁的邪念。瘋馬公司已被新加坡商人花巨資買下。

　　像紅蔴房和瘋馬公司的表演每年甚至每季都不同，已被各大電視公司買下版權，每年在對聖誕之後，新年來臨的夜晚，在全球播放。

　　看來，裸體表演，甚至色情表演並不是洪水猛獸，但是在中國，就有問題。中國人的文化特點是表裡不一，既要三宮六苑，妻妾成群，又要書寫正大光明做正人君子，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皆衣冠禽獸者流也！要說春宮畫，歷代就是社會賢達，高官貴宦，甚至皇帝太子們欣賞的教科書，哪裡用言必稱希臘，說那是外國習俗？裸體繪畫或白色情體裁的藝術品在中國自古有之，更不必說文學作品了。

　　但是當年留法的劉海粟創辦美術學院採用裸體模特兒，就引起一場軒然大波，被罵為傷風敗俗。後來到了五、六十年代，中國的美術學院要用裸體模特兒，也由不得教育部審批，必須呈毛澤東親自審批欽點才可通行。這不是有點滑稽可笑嗎？

　　即使是四人幫垮台以後，當中國引進日本電影《望鄉》，也還是眾說紛雲，電影審查機構官員在大飽眼福之後，大開剪刀，刪除大量電影畫面，其它進口外國影片概莫例外，讓一批不懂裝懂濫竽充數老大開殺戒。巴金就在隨想錄中感慨萬分，呼籲解放思想，他畢竟見過世面，也在巴黎遊歷多年，那時，他還年輕，也許沾得巴枯寧、克魯淪特金的觀念，　　視權威，不像被改造過的晚年，只能痛心疾首，悔改前非。

　　其實，古人就說，食色性也。子見南子，因為她是個大美人，聖人也有好奇好色之心嘛。君子成人之美，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就象當今歷久不衰的紅歌星宋祖英，人長的漂亮，儀態萬方，歌又唱的好，聲振屋瓦，誰不喜歡不想多看一眼呢？

　　孔子說，如色色，就是這個意思，因為這是真正可以刻骨銘心神魂顛倒的境界。所以色情二字又是聯繫在一起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是一種被情慾支配的現象，七情六慾，人皆有之。既然感官包括審視美色的眼睛，就應當將極功能發揮到極致，從而閱盡人間春色。

　　二、滿園春色關不住

　　一枝紅杏出牆來

　　情與色是人生的一部分，古今中外，概莫例外，不管男女老幼，人在懂事之後都會或遲或早接觸到感受到，甚至在迷思中想往追逐，它有時硬邦邦，有時軟綿綿，它也無處不在地表現在藝術作品中，或者是赤裸地宣示，或者是間接地影射如秋波暗遞。食色性也！吃飯離不開調味品，藝術離不開色與情，或多或少，總是因作者與觀眾的口味不同而已，而芸芸眾想的日常生活，中國的一句國罵，就迫不急待地直奔主題，連暗示影射和過度被免了，這一罵法，最具民族特色，而且來而無往非禮也，回敬的時候，咬牙切齒，痛快淋漓聲情並茂，非色膽不足以包天。

　　但是信佛教的虔誠教徒是照例不罵人的，妮姑也只有在電視劇里偷情，不然的話就說一句阿彌陀佛！但是在曾經是佛教發源地的印度，最經典的寺院裝飾雕塑是男歡女愛高潮一刻的形象，所謂陰陽合，天地並的交　　。三十多年前我在國內一家公司科室工作，看到參考消息一個標題是印巴　和談判，就隨手把要查閱字典的「 」字寫在紙上壓在寫字檯玻璃板下，對面坐的女同事與我同齡，但是黨辦宣傳幹事，偶爾經過看見這個字大驚失色，厲聲質問為什麼把這個字墊在玻璃板下。我也大約知道那個字有交歡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字的準確發音，如此而已。但幹事卻動了邪念，識為別有用心。造成很大誤會和困惑。再往前追溯到文化大革命時期的抄家，如果是西方、日本藝術門類書中有精美的原藏於巴黎盧浮宮的裸體女人畫，也會被工宣隊紅衛兵偷偷從精美書刊撕下，偷偷摸摸拿回家看。但在那個年代，地球的另一端的美國，《花花公子》和《藏春閣》這類色情成人雜誌早已泛濫，不僅在美國，也在整個自由世界出版發行。老闆發了橫財，成為巨富，連洗手間的器具也有黃金打造。這些雜誌居然可以在穆斯林國家印度尼西亞出版發行。

　　在中國只能看見伸著二個大耳朵兔子商標的領帶，服裝是花花公子牌的，卻看不到有美麗彩色照片和文字的雜誌，被遠洋船員和外出人員帶回去的是少數。

　　在美國和幾乎所有歐洲國家，都出版發行這種雜誌，還有色情文學，色情電影，義大利現任總理的別墅洗澡間，就是一摞一摞的。他都七十歲了，還要身體力行，閱盡人間春色。美國總統克靈頓和女實習生上演了只有色情電影里才會出現的鏡頭。克靈頓有時也在布魯塞爾藝術畫廊區閑逛，但他扮演的是喜劇角色，而且萊文斯基小姐心甘情願投懷送抱，和在中國最近發生的悲劇不同，那裡酒足飯飽的高官迷思淫慾，就被鄧玉嬌還當防衛刺死，他看《花花公子》了嗎？沒有吧。

　　如果《花花公子》這類色情雜誌有害，美國哈佛大學法學院教授們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出版，但是沒有。也曾是哈佛大學教授的國務卿基辛格在訪華時，毛澤東和他開玩笑，問對方是否還需要女人，因為基辛格的名字英文里就是親吻者的意思。這種黃段子在外交場合也無傷大雅，也算一種幽默。

　　事實上，最讓人們捧腹大笑不止的恰好都是一些色情笑話，人們笑得人仰馬翻，因為荷爾蒙起了作用，也就是性激素起了作用。

　　如此看來，為了舒緩成年人包括青年男女，由荷爾蒙內分泌造成想往異性形成的不安情緒和焦躁煩亂，翻翻色情雜誌，上上網，看看有線電視的色情電影，都不是一件壞事。既然不反對獨自的手淫，不反對未婚男女對敏感部位的愛撫觸摸，不反對同居，而反對色情雜誌這不是唐吉訶德攻打風車嗎？好在西班牙鬥士沒有攻打紅磨房。

　　中國的文藝片中也有大膽露骨的鏡頭，而金瓶梅、紅樓夢等都不缺乏色情描寫，更不用說《玉莆團》了。問題不在於色情的存在和文化市場上的需要，而在於教育，青少年甚至兒童從小就應當接受引導教育，從家庭到社會都要深入細微全面輔導教育。年輕人少年兒童科學地認識這一切，而阻塞、銷毀禁絕肯定不是一個上策了。如果政府一律強行安裝禁絕色情網路軟體，那將是勞而無功，得不償失或者適得其反。歐盟各國已經站出來反對此舉，希望緩行此策，是有道理的建議。

　　在一個開放健全的社會，所謂百花齊放，就應當有這樣一朵色彩斑斕的情慾之花，不是嗎？花冠就是她的生殖器官呢，要多美有多美。正是：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　寄自比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