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加索畫牛

　　　　　　　　　　　　　　　　·楊　明·

　　牛年一到，就有牛的郵票發行。集郵者趨之若騖，紛紛搜購。以牛為題材的各種藝術作品也多了起來，包括金銀飾件。同時出版商又會推出古今中外名家畫牛的書籍圖片。古代中國畫家不用說，現代畫家以李可染畫牛最有趣。

　　至於國外，則畢加索首當其衝，他是真正喜歡畫牛的大師。和中國人普遍喜歡鬥蟋蟀不同，西班牙人不是圍著小土罐，用草棍撥弄蟋蟀翅膀和，而是披上紅色的披肩，手持長劍，氣宇軒昂，在近千上萬人圍觀的大型角斗聲上與牛周旋搏鬥。

　　再就是趨牛陷陣，狂奔於街市的習俗，大街小巷，牛經之處，到處擁擠著當地和來自世界各地的參與者，觀賞者，大家歡呼奔跑，與牛相鬥。

　　這樣的文化，這樣的習俗，在西班牙流傳了幾百年。所以出生在西班牙的大畫家畢加索，不僅喜歡觀賞鬥牛，更喜歡畫鬥牛的場面，讓全世界喜歡他作品的人們觀賞。

　　畢加索創作的牛千姿百態，牛氣十足。例如，他用墨畫的鬥牛系列中就有牛頭略低，雙角沖向馬上的騎士，牛的後腿蹩足了勁，大有力頂千鈞的氣勢，而前蹄雙雙弓起，一幅蓄勢待發的樣子。這時的騎士，在馬球上情閑志逸手持長矛，不慌不忙，完全不像攻打風車的堂吉訶德。畢加索畫的水墨毓鬥牛圖筆意輕鬆，帶有速寫和動畫性質，但這卻全是藉助想像和記憶。被挑逗的牛逐漸被激怒，開始發起連連進攻，先是撞倒騎士的馬匹，然後開始和地上拾劍的騎士周旋，極富戲劇色彩和效果。

　　畢加索畫鬥牛還有西班牙常見的鬥牛場景，好像體育競技，又似戲劇表演，充滿緊張的懸念，因為雙主挑戰相鬥的結果必有一傷，有時不是牛死就是人亡。觀眾的不斷喝彩，多少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西方人這種好鬥也表現在體育競技上，在足球文化上的表現猶為突出。中國人遠沒有如此好鬥，因而只能在棋盤上鬥智、廝殺或者是打打乒乓球這類小球。至於足球，國足始終裹足不前。中國人的保守、馴服，甚至麻木都可以從觀棋不語，循規蹈矩上看出。西班牙人和西方人對鬥牛的狂熱和對宗教的狂熱都富於擴張性和侵略性。商業上對海外市場的尋求，政治上政黨角逐競選總統，都表現出優勝劣汰激烈競爭特色。

　　畢加索除了維妙維肖地畫出鬥牛的驚心動魄場面，也述以其豐富的想像力作為大量版畫形成的牛的形象。一九四五年，畢加索繪製的系列公牛形象，包括了以寫實到抽象的過程，從複雜的牛的形象系列直到用簡單的線條概括出一眼即可辯識的抽象符號。漢字的牛字在甲骨文大篆中也明顯是牛角牛頭形象而西班牙語做為拉丁語系當中的一支，其中一個字母也是牛頭倒立的形像。

　　畢加索豐富的想像力極富幽默感。他把月牙形的牛角麵包擺在桌上，自己的手藏在桌下好像自己長了怪異的牛蹄似的令人發笑。

　　畢加索博物館長期展示他創作的牛頭雕塑，那是他用自行車的把手當牛角，自行車座椅當牛頭組成極為令人喜歡讚歎的牛的形象。

　　一萬年以前，西班牙和法國的山洞壁畫里就有那時人類畫的牛和牛群形象。這些牛的形象在其它各大洲也有。牛是人們最為喜歡的動物形象之一。因而從遠古到現代。從岩畫到象形文字，從雕塑到繪畫，牛的形像都是最重要的，連證券交易所門口的銅雕也是牛氣衝天的形象。來自比利牛斯山下西班牙國度的藝術大師畢加索怎能不喜愛牛的形象呢？

□　寄自比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