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潤土」

中國受過教育的人都知道，潤土是魯迅筆下一位貧苦善良的人民代表，作品反映的是舊社會，等級社會的不公。

某年的8月，回到大陸的火爐城市探親。去到朋友家拜訪，朋友是位不會識實物的傢伙，不懂看眼色識眉頭。不管來者是紅亮的心，還是虎豹皮豺狼心，帶禮物不帶禮物、貴重與否，來者都是客。他都給予同樣規格的接待。朋友入黨二十多年了吧，曾記得每年的敏感日子，他都被喚去值班或加班。包過他自己的親爹，過世前的一段在醫院不長的日子裡，他都沒有在病房端茶送水盡孝道。領導不能沒有他，無怨無悔無加班工資。但是，得到提拔的卻從來不是他。近年來各省局機關的頭頭腦腦們，都借口公幹訪歐洲、游北美，為自己的孩兒們留學打前站、鋪路子，為大奶二奶數不清的奶們紮營做準備，為自己找後路，打理後事。卻見他被任命去帶領各地、市、縣、鄉的領導們，重訪老區走紅都之路，歡喜跳躍，滿口感謝之詞，念念不忘領導的提協之恩。見到此情此景，終於明白，重用和提拔的不同之處。

朋友的老婆，是位姿色很平常的女子，幾十年來都頂著一個男式髮型，純碎就是個男人婆容貌，但她自我感覺良好，用聲音裝扮嫵媚，拋起媚眼來都不用顧及老公的感受。對待家務十指不沾陽春水，家裡面再邋遢，她從不會去打掃，燒飯洗碗都要等著男人干或小時工去干。在自己身上卻顯得異常勤快，保持自己的嘴巴時刻運動、維繫著自己衣著前衛時尚。在外一幅笑臉，看上去倒也善解人意，只是風流韻事一大籮筐。

看不懂的是朋友長得黑不溜秋，老婆膚色並不白皙，倆人卻生了個細皮白膚的女兒，白色的皮膚連皮下血管的走向都是一目了然。

八月流火。這是一座四面環山的城市，季風難以進入，當夏季出現高溫、悶熱、潮濕氣候的時候，人會感到極端難受。連此地的非洲留學生都戲說要回國避暑。朋友誠意留飯，光著上身，一頭扎進了廚房間，大汗如雨下，玩起了鍋碗瓢盤曲，燒炒炸烤即興曲，不亦樂乎。其女兒在卧室和客廳間來回清掃。只見朋友太太，穿著漂亮帶蕾絲花邊的圍裙，雙手戴著長長的皮手套，一會兒廚房，一會兒房間客廳的飛來飛去，使你眼花繚亂。滿屋儘是她的嗲聲音。

看著任勞任怨、埋頭苦幹型的男人，身體的外面在流著汗，內心當中是否在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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