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知道哈倫姆是怎麼樣的地方后,我心裡的感覺只是覺得很刺激。趕快去報紙上找了一份售貨員的工作,真正開始了在紐約的生活。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林琳每天在家苦思冥想他的創作,而我忙於打工掙錢,生活開始穩定下來了。出門時,碰到非裔的l鄰居也會點頭微笑,漸漸地,地鐵站拐角後面偏僻的街面上,滿地癮君子丟棄的針管已不讓我大驚小怪了,偶爾晚上在街上碰見的小額毒品交易也不讓我感到好奇了。甚至有時半夜十一,二點,我會下樓到對過的通宵小店裡去買東西,大多是啤酒,有時是臨時要用的東西。興緻上來,我還會隔著厚厚的防彈玻璃,用結結巴巴的英語和小店的老闆說會兒話。手提著東西回來進大門時,只要是冬天,總是能聞到濃郁的大麻味,我就知道樓梯盡裡頭的隱蔽處有人在抽大麻,奇了怪了;不管你怎麼鎖門,這些人總有辦法進來——那時我就會提著東西直接飛快地上樓。
當然,哈倫姆終究是哈倫姆。有一天天快黑時,我和林琳在家附近的街上走,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好幾聲槍聲,路上走的人一下子全趴下了,我們也趕緊蹲在了路邊停放的汽車后,林琳探出身子還想張望,被我一把抓了回來。一會兒,十幾輛警車呼嘯而至,接著,趴下的人都站了起來,若無其事的拍拍身上的塵土,目不旁視,繼續趕路。我們才知道,在這個地方,沒人會管著這個閑事,於是,我們也趕緊回家了。
不過,哈倫姆的白天和周末卻是非常可愛的。特別是夏天的周末,年青人都坐在門口的石台階上,手提錄音機里的音樂放的震天響,地上到處是冷飲的空瓶。像電影里的鏡頭一樣;穿著花花綠綠家居服的老太太,頭上卷著髮捲,半個身體從高大的一樓窗戶里探出來,大聲地和路過的鄰居打招呼,扯著閑話。有次樓上的老劉開車帶我們出去,回來時他們四個男的在前面空著手走,我在後面抱著一箱罐頭可樂,我們鄰居的幾個黑小夥子叫起來了:「嘿,你們!怎麼可以讓這麼漂亮的女士拿這麼重的東西,而你們都空著手?」,我只好趕快一路小跑走到前頭,心裡在笑;要你們管?我這是自告奮勇的!
林琳有許多畫家朋友,有的是在中國就認識的,也有的是來美國后結交的,還有一些是紐約視覺藝術學院的同學,我們時常會有來往。有個美國同學叫傑姆.休里的更是經常上我們哈倫姆的家來,還在我們家住過一段時間。每天晚上,林琳,傑姆.休里,還有那時正在讀博士,和我們住在一個單位的老彭,三個人會天南地北,海闊天空的談到很晚,而我就在旁邊笑吟吟的端茶遞水,要不就是去對過買些啤酒,花生過來,然後繼續聽他們聊。(待續)
視覺藝術學院畢業典禮 (右邊戴眼鏡的是傑姆.休里)
我的生日
林琳生日時的搞笑照片
成其好和林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