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的辯證法

      開門見山，我把同一律叫做辯證法第一定律。

      我談辯證法可不是信口開河，應該說我的觀點是源有所自的，或者說我的觀點與古代的許多大哲是相通的。

      中國歷史上的禪宗，自六祖慧能創立南宗開始，號稱不二法門。到後來，凡有人請教佛法，有些禪師就只舉一個指頭，所以又有一指禪之說。

      這其實是說，一即一切，一切即一。

      如果再問這個一究竟是什麼？按照佛教的說法就是空。實際上這個空字，應當理解為是佛學所特有的哲學術語。因為它不能簡單按照字面意義理解，以為說空就是什麼都沒有。

      換言之，空即一切，一切即空。

      這是指一切萬有的本質實際是一樣的。如果把這個本質的東西叫做空，則要知道這個空是有意識的，是靈動活潑的，它有無限的創造力，擁有千變萬化、無窮無盡的存在形式。這是一切存在，以及我們人人的本體、我們的本來面目，所以禪宗又把它叫做自性，並且說自性能生萬法。這是說我們每人其實都擁有無限的潛能。事實上可以說，正是我們自己創造了我們的一切，包括時間、空間、宇宙等等，一切一切，還有我們的日常生活，甜酸苦辣，通通都是我們自己的創造。反過來，也可以說是上帝創造了一切，而上帝自己也就是一切，說一切，當然也包括我們每人自己。這在道理上絲毫也不矛盾。

    那麼，人是什麼？空。佛是什麼？空。上帝是什麼？空。牛屎？空。電子？空。能量？空。我們是什麼？空，空，空。

    空字的缺點是往往被誤解為什麼都沒要，是虛無。所以有時則代之以一，或者乾脆就說這個。於是又說，這就是那。佛？眾生。上帝？人人。或者，佛？牛屎。上帝？馬糞。這無非是說，萬事萬物本性一也。

    總而言之，萬法歸一。一切一切都是空之變現。術語上我們可以不叫空，但是叫什麼好哪？關鍵問題是，許多人不識變通，說空執著於空，說有執著於有，說牛執著於牛。而從佛法來說，所有名字可以說代表的都是一個東西。如果能夠融會貫通，叫什麼都無所謂。例如說，一切都是波，一切都是場，一切都是能量，一切都是佛，一切都是上帝，似乎也都挺好。仔細推敲，我以為，還是叫做空比較穩妥。這裡空字代表無可言說，不可思議。

    如此，說所有存在乃是同一存在，是為同一律。

    有同一律，我們就應當提倡平等，要攜手共進，因為我們同為一體，全都是綁在一起的。不可能扔下任何一部分不管不顧。

    只考慮自己，只想自己力爭上遊，那樣做只會適得其反，包袱是甩不掉的，此路不通，不要白費力氣。 

    有人會說，你也太離奇了吧？你腦子進水了？你怎能不問青紅皂白，全都混為一談哪？

    不然，我們看問題不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認識世間萬事萬物本質同一性的同時，也要認識世界上萬事萬物的差別性。

    辯證法第二定律叫做差別律。除了說它的本質、本體，世界上沒有任何兩樣東西是完全相同的。我們在談共性的同時，也不能否認個性。內在是一體，外在則千變萬化，千差萬別。世界上沒有任何兩片樹葉是完全相同的，也沒有任何兩個電子絲毫沒有差別。

    注意，承認差別，並非否認同一。人有意識，則牛屎有意識，石頭有意識，桌椅、板凳，阿貓、阿狗，鬼、神，通通都有意識。人是活的，則每一個基本粒子，也有自己的生命。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說是死的，也沒有任何東西能說是沒有意識。意識與意識、生命與生命的表現形式不同而已。假如不是所有構成我們身體的全部材料都是有意識的，我們的大腦不可能自己單獨由無意識發展成為有意識。馬克思說什麼意識是人腦高度發展的特殊產物，見他的大頭鬼，我說他是傻蛋。我想醫生應該都知道，一個接受內臟器官移植的人，他的意識會因為受到外來影響而隨之發生變化。這難道還不說明問題嗎？

    我談哲學、談辯證法，根本不把馬、恩、列、斯、毛放眼裡。在我看來，他們全都只是些過氣人物。甚至於釋迦摩尼也得往後排，因為釋迦摩尼在世時所說法，基本都屬於不入流的空法。以禪宗的觀點看，他只能算半個聖人。而以心經、金剛經為代表的大乘佛法，是在佛滅度幾百年之後才出現的。歷史上早有定論，大乘佛法非佛在世所說，乃是他在其他空間所說。那是他的高級意識，而非在世的表面自我所說。所以歷史上，禪宗傾向於推重祖師禪，輕視如來禪。

    以禪理推論，我以為基督可算是一個真正的聖人。而且基督的一些觀點，在許多方面比歷史上的禪宗大師表現的更深入，更成熟，更加貼近生活。禪宗往往傾向於注重同一而忽略差別，實際差別與平等同樣重要。或者可以說，禪是出世哲學，不在乎世間法。基督則表現為出世與入世並重。

    至於金剛經等著作是怎樣從其他空間、或說從其他意識層面傳到世間的？合理的推論是來自於靈媒（media），指能夠通過改變自己的意識狀態，傳遞其他意識層面信息的人。許多來歷不明、往往被認為是偽造的書籍是這麼來的。史詩格薩爾王，還有我上篇文章所推薦的賽斯的資料都是這種來歷。我想荷馬史詩，聖經等大抵也都是這類來歷。

    題外話，為什麼我要選擇牛屎、馬糞一類字眼？莊子說，每下愈況。我把最崇高與最卑賤相提並論，中間自然也就全部涵蓋了。普通人思維狹隘，往往因為有太多的禁忌。禁忌對於兒童是一種保護，太多也妨礙成長。而對於成人，完全就是牢籠。中國學生缺乏創造力，因為大家習慣於循規蹈矩，有太多思想包袱、精神枷鎖、文化束縛。要提高國民素質，就要適當提高自由化程度，就需要解放思想。自由化程度是反映社會成熟的一個重要標誌。不能只培養溫室里的花朵。我以為，應該有荊棘，還要有毒草。試問宗教就只是迷信和毒藥嗎？應該指出老子、莊子的許多思想與禪宗是相通的。不僅道教與佛教；基督教、印度教等其他宗教的許多教義也與佛教相通。

    第三，全息律。一粒沙能現十方世界。理論上每一個無窮小，乃至於不可再分的最基本的存在，包含著全部無量無邊的宇宙，亦即一切存在的全部信息。從這層意義上說，也是一即一切，一切即一。注意這裡所說的信息，不要理解為只是二進位數碼之類的東西，而是完全意義上的存在。那麼，既然一切萬有全部存在於你內，你損害別人，也必然直接損害自己。基督所談的許多道理實際是從這來的。

    天底下沒有任何人，在背後陰暗角落裡所乾的壞事，能夠說別人會不知道。不錯，你可以欺騙一個人，但是你只能騙過他的表面自我。往深層意識說，不僅他本人心裡並不糊塗，其他所有人心裡也都清清楚楚。

    人要是真正有一天明白這個道理，誰敢沒分寸胡來。起心動念，早就被人抓住了。只不過人生本來就是一場遊戲，一般說來，大家也都是逢場作戲，沒有人太過於跟你較真。但是遊戲也自有公認和法定的遊戲規則，玩不好你只會自己倒霉、自己吃虧。

    修行人講究積德，不敢輕易、盲目樹敵。因為所有敵人，既在你外，也在你內。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這是與我們的生活密切相關的道理，切切不要糊塗，切切不可等閑視之。

    說一切萬有存在於你內，當然你也存在於一切萬有之內。一切萬有作用於你，同時你也作用於一切萬有。這一點很值得我們深思。

    談全息律，還應該從差別的角度特別指出，我們每人都是一個全息體，但是我們每人所看到的都不是宇宙的全部。事實上，我們每人可以說，都是一個兼具投射和接收功能的特殊裝置。我們能看多少，取決於我們自己投射和接收的能力。而且我們每人所能看到，或者說，我們所能接收的都只是我們自己的投射，我們不能看，或說接收他人的投射。也就是說，我們每人所看到的，都只是我們自己的宇宙，我們看不到別人的宇宙。一般說來，人與人所能看到的東西大體是一致的。但實際上，我們每人所投射和接收的都是唯一的、帶有我們個人烙印的宇宙。換句話說，我們每人所看到和接觸到的一切事物，都是經由我們自己所特別加持，帶有我們個人特定的主觀色彩，反映我們個人特殊的精神風貌。主觀與客觀是一體兩面，任何時候，截然不可分離。以上問題涉及面極其廣泛，點到為止，不在此展開論述。

    順便我想說，如果沒有每一個社會成員，至少大多數成員，個人思想上、精神上、內在的和諧，就不要奢談什麼和諧社會，只能是一句空話。你的規章制度再好，大家不遵守，你奈何？  

    第四，創造變化發展律。創造是一切萬有的本能，世間萬事萬物都處在其自身的發展變化之中，無有例外。創造是永恆的，永無底極，永無休止。

    創造可以說就是我們一切萬有的遊戲，假如沒有創造，還能有什麼東西好玩？豈不太無聊，太寂寞，太枯燥，太沒有趣味了。寂靜涅槃是胡說八道。

    有創造就會有差別，單從這個角度說，差別甚至比平等更加彌足珍貴。沒有差別就沒有創造，沒有創造就沒有發展。但不能以此為借口，反對平等。道理上面已經說過。

    第五，永恆律。一切萬有的存在都是永恆的。存在就存在，永遠不可能變成不存在。首先說，時間只是我們頑固堅持的一個幻覺（愛因斯坦的話，這種說法並不十分貼切，至少表述上不完全，他沒有就自己的話直接給出完整解釋）。我們以為昨天已經消失，明天還沒到來。事實上過去、現在、未來同在，並且是永恆的存在。不錯，愛因斯坦已經死了，現在他已經不在世上。但是他生存在世的那段時間依然存在，過去的他依然生活在那段時間裡。其次，至於現在，應該說他已經去到了其他的空間，也依然存在。從以上兩重意義上來說，死亡也只是個幻覺。我們可以是幻生幻滅，但是我們的存在永恆不可磨滅。那麼根據同一律，一切萬有的存在都是永恆的。

    第六，測不準定律。大家知道，物理學有海森堡的測不準原理，而我在此所談則是哲學。

    我說過去、現在、未來同在。接下來還要說，過去、現在、未來的存在都不是唯一的。理論上，過去、現在、未來的存在，都是無窮的可能。我們已經經歷了我們的過去和現在，但是我們所經歷的，僅只是諸多可能的選擇之一，其他的可能，我們選擇放棄了。其實，我們並沒有真正放棄，只是把可能的存在，全部交給了可能的自我。理論上，我們人人都有數不清的可能的自我。也就是說我們的歷史並不是唯一的，有無數平行的、可能的歷史與我們同在。如果沒有不同的選擇，哪裡還有創造？

    前面我說過，金剛經並非釋迦摩尼在世所說，然而，可以設想，在一個可能的歷史中，他確實是在世上宣講了心經、金剛經等大乘經典。甚至還可以，是在許多可能的歷史中，並且可以有許多不同版本的心經和金剛經。

    應該說，每一個歷史事件都會有許許多多可能的不同版本。我們每人的生活歷史也同樣，例如，我們可能選擇了另一個職業，找了別的伴侶，可能早發財，或者早破產了，也許並沒有活到今天。

    同樣，未來也是諸多的可能，無論你是研究遺傳密碼，研究易經、星象、八字，或者其他別的什麼預測方法，你的水平再高，最多也就是，只能沾點邊、描個影。所能知道的很少，不可能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因為不能違反前面所說的創造律。如果全知道，並且還全都安排好了，還能談什麼創造？上帝也不可能全知全能，如果它已經不需要再學習，也不需要再創造了，那麼它豈能不感到閑極無聊?

    不是不能預測，有許多方法可以提供我們一些很有參考價值的信息，然而測不準。測不準是正常，測准只能是偶然。理論上應該是，一般說來，測過去容易，測未來難。測短期容易，測中期、長期難。測概觀容易，測細節難。測人事則是因乎其人，測方頭、木訥容易，測機警、深邃難。不要以為有人能說准你過去的一點東西，就肯定也能說准你的未來，所以不要太迷信預測。能測的往往只是一個趨勢，一個大模樣。能測到這個水平，就已經可以算是高手了。如果說，某人的天眼真的能夠看到未來，則他所看到的也只是諸多的可能之一，並不一定就會發生在你所真正要經歷的未來。事在人為，任何時候，不要放棄個人努力。

    說測不準，只是從道理上，就一般情況泛泛而言。不排除偶爾冒出個什麼怪人或者怪物，不時能有上佳、神奇表現。例如已故的章魚保羅先生。應該說這種事偶爾出現也很有趣，可以認為其本身就是一種特殊的創造，所以也不算違反創造律。創造應當鼓勵神奇，而非鼓勵平庸。

    此外，測不準不能等同於不可知，不可知違反創造變化發展律。測不準主要是指我們不能準確知道我們自己的未來。

    第七，極反律。無往不復，物極必反。老生常談。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壓迫太深，就必然遭遇反抗。

    第八，矛盾律，即對立統一律。應該特別指出，六祖慧能最通曉對立統一的奧秘。

    何以見得？他在法寶壇經中囑咐其門人，若有人詢問佛法大意，則問無答有，問有答無；問凡答聖，問聖答凡；總之一定要掉過頭來，從反面應答。這實際是啟發、引導我們，同時從正反兩個方面來思考問題。用他本人的話說，二道相因，生中道義。可見其深諳相反相成，對立統一之理。同樣道理，老子說，反者道之動。

    聯繫實際，則有合二而一對一分為二，調和對鬥爭；談軍事（自古知兵非好戰），則有正規對游擊，防禦對進攻，陣地對運動；都不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擅其一，不擅其二。要在靈活多變，因時、因地制宜，因勢利導。總之不要執著於一端，不能只迷信以往成功的經驗。同樣也不應迷信西方，迷信大師，迷信什麼偉大的革命導師。法無定法，執著就必然導致最終的失敗。天下沒有一成不變的道理。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無有定法，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形勢在發展、在變化，我們的大腦也要不斷適應新的形勢、新的變化。要與時俱進。生活中，則不能只是一根筋，要懂得變通。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達練即文章。這話我最喜歡。

    此外還有，利潤與剝削，資本與無產，唯物與唯心，有神與無神，精英與大眾，成功與失敗，禍與福，進與退。

    深入一層，真與假，善與惡，正與邪，愛與恨，敵與我，忍與不忍，個人與組織，自由與紀律，民主與集中，合作與競爭，戰爭與和平，等等。通通須要從正反兩個方面反覆加以考量，要在雙悟，而且要悟深悟透。這樣才可能不落偏見。這些地方往往最有爭議，也最見功力。應該說，答案並不是唯一的，無所謂末后一句。末后一句不是佛說，而只能是你說。你有一句金言，你就是佛。       

    佛法其實不離世間法。佛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無非就是告訴我們，不能執著，要獨立思考。 

    不能執著於前人、前事、前朝法度，祖宗不足法；同樣也不能盲目照搬、照抄外國，洋人之言不足恤。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越是好東西，也往往越有水土不服的問題。南橘北枳，許多地方上的名特產，就是離不開本鄉本土，無法移植。國外好的經驗我們要認真學習，不應排斥，但要結合中國的具體實際。否則，畫虎不成反類犬也。當年陳獨秀、周恩來、李立三、王明、博古等人，以及後來的毛澤東，犯錯誤可以說都在於缺乏獨立的思考，不能夠審時度勢、通權達變。不是以俄為師，照搬列寧，就是迷信馬克思。老毛也想過自立門戶，實際卻只是把馬克思的一些錯誤的東西推向了極端。說來說去，還是叫老馬罩住了。

    實踐出真知，不犯錯誤也就不會認真反思。許多道理，說起來大家都明白，可是輪到自己遇上實際問題，照樣也會暈頭轉向。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不犯錯誤的人是沒有的。犯錯誤應該打屁股，但不能因為有缺點、有錯誤，就一棍子打死。上帝也曾經有過它的童年。現在那些批評老毛的人，有幾個能說自己不是事後諸葛。四平八穩，因循守舊，能有什麼出息。波瀾壯闊的中國革命歷史，其實很精彩。成功、失敗、正反兩個方面的經驗教訓全都十分可貴。我對於老一輩中國共產黨人，還是深有感情、深懷敬意的。儘管我並不贊同他們的觀點。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殘缺亦自有殘缺的美。然而，隨陸無武，絳灌無文。究竟是一件憾事。我們研究哲學的目的，是要明白道理，不要求大家個個都是天才、全才。明白了道理，自然就能夠發現、找到、認識清楚自己有哪些不足，逐步加以改進。不能對自己的缺點渾然不覺，毫無自知之明。

    大腦要複雜一點，要學會雙向思維、多向思維、乃至多維度思維。要能夠自相矛盾，不怕自相矛盾，不自相矛盾就不可能圓滿。禪的本意就是思維修，與打坐沒關係。我建議讀者要有意識地訓練自己雙向、多向思維的能力，養成習慣，以至於形成條件反射。慧能實際上早就為我們開示了禪宗思維修的最佳訓練手段。

    自相矛盾，無非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設想自己從各種可能的不同角度，對自己的某一命題、某一論點、或者生活中隨便一個什麼想法展開攻防，也就是進行自我批評和自我辯護。好比軍事演習，目的是為了發現和找出問題，以便設法不斷加以改進，使之逐漸趨於完善。玉不琢不成器，這是禪宗的所謂八面受敵法。

    真正高水平的，比較趨於完善的理論，往往在有些人看來很像自相矛盾，又很像詭辯論。正面、反面全都叫它說了，雲山霧繞，摸不著頭腦，完全無立足之處。例如心經、金剛經，我讀金剛經，真覺其周密、嚴謹，匪夷所思。可以說，八面玲瓏，滴水不漏，令人嘆為觀止。我們說佛法是圓的，例如把佛陀說法比作轉法輪。不管說這個圓是二維、還是三維，穿過圓心就直接進入對立面。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錯綜複雜的矛盾體，矛盾無處不在，無時不有。一個理論若不能徹底涵蓋所有矛盾的對立面，必然不能反映存在的真實面貌。所以我說，不自相矛盾，就不可能真正圓滿。

    有些對禪理半通不通的人也說什麼，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其實真正的禪，並非無立足之地，而是在在處處都可以是立足之地。

    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之下，我們都要同時站在矛盾對立雙方的立場來思考問題。所以，請不要對我說，只有無產階級的理論才是真理。我既然認同於一切萬有，當然就不能僅僅是某某特殊一類的代言，這是嚴肅的原則問題。我追求普世價值，不完全等同於西方人所宣揚的普世價值。

    事實上，現在世界多數國家，那個據稱，占社會絕大多數的無產階級早就不存在，被消滅了。剩下的只是少數像我這樣的無產者。中國政府所面臨的一個主要任務是要消滅無產階級，而非資產階級。沒有人真正希望自己的子女是無產階級的接班人。

    日常生活中，無論雙向思維還是多向思維，許多人都在自覺或不自覺地使用。只是缺乏系統的、有目的性的綜合訓練，更沒有從理論上認真加以提煉，沒有真正運用縝密、精當的理論，對自己的思維訓練加以指導，難免不走很多彎路。

    我想如果通過教育部門提倡、探索和逐步推廣雙向、多向思維的訓練，則全民素質必能迅速獲得提高。而且對於心理醫生，雙向思維的輔導，也應該是一種很好的治療手段。

    毛澤東也參禪，而且還經常指導身邊的工作人員，一般他指導所參的，都是比較實際的生活禪。但其中往往也夾雜著他的政治。據小孟回憶，毛澤東有時興緻所至，信手拈來，舉一生活公案，然後令身邊所有工作人員一起同參，最後由他分別加以評點。她們參過的著名公案有：《紅與黑》、《雲中落繡鞋》等等。不過老毛的參禪功夫實在麻麻，我說他也是誤人子弟。

    以《雲中落繡鞋》為例，毛的確比小孟、小張之流顯得老辣。應該說，如果把江山比作美人，毛的評點正符合他的抗戰策略，老蔣是結結實實被他涮了，最後勝利果實被老毛篡奪。他高高興興，抱得美人歸。毛曾多次感謝日本人，說是日本人救了他，實際只是蔣對西安事變的處置不當，鑄成大錯，才有後來毛的戲唱。否則他只能盤踞陝甘寧邊區，苟延殘喘。毛所談是政治，而孟、張則是在談生活。我以為重大政治決策問題，不應與普通個人生活課題完全混為一談。一個是集團行為，一個是個人行為，尺度和分寸的把握自然大不相同。我看小孟、小張雖然說不過老毛，至少內心並不能完全苟同。對於個人生活，在此，我想引用基督的一句話，要像毒蛇一樣狡猾，又要像鴿子一樣無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君子好逑。人一定要救，而身邊的毛澤東也不能不防。任何時候都要保留嚴厲的反制手段。

    談哲學，黑格爾只能說是後生小子，根本不能與慧能相提並論。絕對不是一個水平，不在一個層次。

    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學佛。首先第一步要學會做人，然後才有資歷、有資本、有資格去學佛。

    第九，否定之否定律。我還要再次說，中國歷史上的禪宗也是個中之高手。

    有一個著名的禪宗公案，說從前，山是山，水是水；後來，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再後來又是，山是山，水是水。顛來倒去，翻了兩個跟頭。無非是否定之否定。

    第十，量變質變定律。這是普通常識。

    僅有理論不行，理論要融會貫通，要不斷進行深入、強化訓練，還要付諸於實踐。如果真正懂得這些道理，則面對生活的課題，必然會有與眾不同的選擇。無論對錯，你已經開始有所發明，有所創造了。

    我知道，有人會堅持認為，存在是客觀的，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而我要對你說，存在既是客觀的，也是主觀的。主觀與客觀是一體兩面，任何時候不可或分。沒有脫離客觀的主觀，也不存在脫離主觀的客觀。我所談辯證法，既非唯物、亦非唯心。何以故？心不異物，物不異心。心即是物，物即是心。心物一體，心物不二。既然是同一個東西，何來第一性與第二性問題？我的辯證法乃是完全、徹底的對立統一。美其名曰，徹底的辯證法。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同意我的觀點。

    思維決定存在的形式與狀態。

    改變思維，改變一切。

    改變自己，改變社會。

    不要小看自己個人的力量，我們每一個人的點滴、微小進步，都會使整個世界變得更加光明、更加美好。
   
    2010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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