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一個星期的秋老虎,一個周末的秋風寒雨,終於有點兒像加拿大的秋天了。這兩天響晴薄日的體會著午暖夜寒,眼看著樹上的葉子開始片片的黃了起來。
迷迷糊糊的上了火車,一屁股坐在自己習慣的老位置上,原打算迅速享受回籠覺,卻被一隻橫衝直撞飛來的馬蜂嚇的精神了起來。心裡著實的猶豫著,是該揮揮手嚇走它,還是找份報紙拍死它,抑或是舍了我這老位置躲開它呢?愣愣的看著那馬蜂舉棋不定之時卻發現這馬蜂似乎很是痛苦。兩隻觸角不停的點點探探,幾隻看起來有些僵硬的長腿仰起又放下的沒一絲安靜的時候,更像是在掙扎。一瞬間,扮演上帝的慈悲心湧起,還是隨它去吧。
我和馬蜂就這麼僵持著,不知是對將死的狀態,還是對馬蜂本身的敬畏,我還是把腿輕輕的移開了些。那馬蜂卻也沒有理睬我的意思,自顧自的繼續用觸角和幾條長腿忙活著,沒一會兒也安靜了下來,趴著不動了,像是睡了,或是死了。看到馬蜂這個樣子,我也安心了,隨著火車的搖搖擺擺也睡了,失去意識之前想,也許馬蜂和我想的一樣,「邊兒上這傢伙終於不動了,不知是睡了還是死了。」
一覺醒來,已經快到站了。側眼一看,馬蜂已經無影無蹤了。我迅速的欠起身子,在對面座位的注視下搜尋著腳下。只見那馬蜂大肆肆僵硬的仰面躺在不鏽鋼的通風管罩上,就這麼去了,很有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的瀟洒。
心裡不知怎的平生出幾分歉意,想起那年和戶主大戰蜂群,吸塵器里密密麻麻的馬蜂屍體何其壯哉。等著所用人都下了車,掏出塊紙巾,草草的把那馬蜂包了,找了個綠色垃圾桶放了進去,心裡安慰自己,也算是還了這隻馬蜂塵歸塵,土歸土一世輪迴。想來,在馬蜂眼裡,人就像上帝,操縱它們的生死於一念之間,馬蜂能做的也只有一刺之爭,而人類呢……我卻不敢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