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媽過年前回北京了,趕著去給爺爺奶奶和病重的大姑添點兒過節的喜氣兒。臨走時,爸媽看著我們一家子強撐般的笑容,擔憂的坐上了去機場的車。看著車遠去的那一瞬間,眼淚從臉上滑了下來,可這眼淚並沒有如期的在寒冷里凍成冰粒,也許這還不是最冷的天,我暗想。
羊年在二月遲遲得來了,記得春節一直是小時候最喜歡的日子,新衣服,新玩具,好吃的,還有七大姑八大姨給的壓歲錢;就連被小鞭兒崩了的手指頭都顯得那麼有趣。移民后的春節卻是興高采烈映襯中的幾分苦澀,像糖醋苦瓜一樣,五味俱全。也許是因為少了過節氣氛的異鄉環境,也許是因為少了那無憂無慮吃喝的幾天假期,或許,是因為離家太遠的那份牽挂,今年卻是尤其明顯。
今年的二月號稱是多倫多有史以來最冷的二月,這份寒冷有如開輛破車在路上,冷從各個縫隙滲透到骨頭裡,冷得我不由得想把它記下來。
每天早上醒來時,窗戶上總是結著一層冰花,每每當我感嘆冰花好看時,戶主都會湊過腦袋來疑問下窗戶是否還好。
這冰花慢慢的在太陽的照射下由上至下的融化著,最美的地方蒸發了,剩下的枝幹變成水珠和冰粒兒。
今年的情人節和春節離得很近,一束情人節的花點綴著羊年的到來。
過年的餃子卻只在年初一停留了一下,便高興得去了,象是完成使命般的。
春節前,最繁忙的地方應該是理髮店。「正月不理髮」雖說是個迷信的說法,但凡知道這說法的卻不由得遵守著。
老人認真嚴肅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像是打算著年夜飯桌上要給孩子們留個最好的形象。
上班的人群冷漠的面對著風雪,風雪中遠處的那一點光帶來的應該不是對事業的熱愛,而是對溫暖車廂的盼望。
下班的人群依然匆匆的走著,每個人都有一個分別而共同的目標:家。
二月的陽光耀眼而無力,照在雪上便被折回天上,留下陰影在雪間嗤嗤的笑著。
雪地上幾棵枯花兒灰白的點綴著,也許是絕望,也許是希望。
白燦燦的月亮早早的升在半空,輝映著白雪,給冷又披上一層寒光。
出門在外,寒冷給添了容妝,幾滴冰珠掛在睫毛上,象水晶燈的吊墜,好看卻也沉重。
在冬天的眼裡,白色才是最美的,即便沒有白色,它可以肆意的給你披上。
2015年2月的多倫多,可以被歷史留住的,是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