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和二舅小時候總打架,年輕時也很不對付。
大舅作為家裡的長子,年輕時很有些家長作風,姥姥家上上下下的都要聽他的才行。二舅是家裡最聰明的,從小上學開始,上課搗亂,課下惹事,但成績總是數一數二的。大舅總會找機會領導二舅,但好像很少成功過。小時候,喜歡看大舅二舅下象棋,倆個人打嘴架,很好笑。不過,有的時候也會急眼,通常是姥姥把棋盤一收,二個人挨頓罵,就都老實了。
大舅二舅曾經打過一次大仗,不記得是為了什麼,兩個人從吵嘴到動手,後來跑到了院子里,二舅還抄起了水果刀。我嚇得獃獃的站在大屋中央,透過四開的大門和窗戶看到老媽和老姨在大舅二舅之間擠來擠去的。後來,聽見老姨驚叫了一聲,院子里忽然安靜了。大舅二舅和老姨擁著老媽急急忙忙的進了屋。只見老媽捧著手,流了很多血。姥姥看見后,一邊兒數落著大舅二舅,一邊兒端了一盆水讓老媽洗洗,水盆里的水很快就變紅了。最後,姥姥讓大舅二舅帶著老媽去了醫院。從醫院回來后,大舅二舅很蔫兒,不時地抬眼看看老媽包著紗布的手。好像從那次以後,姥姥家就是老媽說了算了,無論什麼事,只要老媽一開口,大舅二舅就會支持。
大舅要去深圳時,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飯。飯席間大舅顯得有些沉默,少言寡語的。二舅幾次像是欲言又止的樣子,終於還是開了口,說是要大舅放心,家裡有他呢。記得大舅用力的拍了拍二舅的肩膀,默默的把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了,然後深吸了口氣,看著酒杯,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了聲好。眼瞧著,大舅二舅的眼圈兒都紅了,兩個人卻始都終沒有看對方一眼。
那時候,好像明白了什麼叫兄弟,像是在江湖電影里的看到的,即使有時侯,會有恨死對方的衝動,卻仍然會為對方去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