踐子和小磊是兄妹倆,曾經住在姥姥家的隔壁。踐子比我大一歲半,小磊比我小一歲半。
每當姥姥說起踐子和小磊,總會說是老天作弄人了。踐子和小磊長得一點兒也不像兄妹。踐子繼承了他老媽的小眼睛和黑皮膚,還有他老爸的塌鼻樑和厚嘴唇;而小磊則是白白的,大眼睛,高鼻樑,小巧的紅嘴唇,配上一頭棕色的天然捲髮,乍一看,像個洋娃娃。踐子從小就全托在幼兒園,每個周末才回家;小磊則是日托,每天都回家。
記得每次周末去姥姥家,我們仨都會粘在一起。踐子和小磊通常整個周末都陪我呆在姥姥家,他們爸媽去忙乎他們自己的事了。那時候,我們仨一起玩兒過家家時,小磊總會說,將來我哥娶了你當我嫂子,咱們就一直是一撥兒的了,我會說好,咱們永遠是一撥兒的。後來上學了,每當過暑假去姥姥家住時,我們仨便更是形影不離了。踐子會騎著他老爸的二八大車,前面帶著小磊,後邊帶著我,去離姥姥家不遠的公園兒里粘季鳥兒,老桿兒什麼的。每年夏天,在姥姥家的幾個星期總是過得飛快。
記得一次,趁著睡午覺的時候,我和小磊遛出來在門口兒的樹蔭兒下玩兒。李姥姥的孫子小軍[跑來搗亂,把我的沙包兒搶走了。我還在納悶兒的時候,小磊早已衝上去和小軍揪打在一起了,說是居然敢欺負她嫂子,要給他點兒顏色看看。正打著的時候,小踐從家裡跑了出來,也加入了「戰爭」。沒一會兒,小軍就被揪著耳朵向我來道歉了。那是我第一次覺得很氣勢,因為我們仨是一撥兒的。
後來,踐子和小磊搬家去了離姥姥家很遠的地方,每年在姥姥家的暑假的日子便過得很慢了。只有過年時,才會偶爾見到踐子和小磊了。再後來,慢慢的就沒了他們的消息。
那年回北京,老姨說在逛商場時碰到過小磊,依然像小時候一樣好看。聽老姨講時,心裡竟然又平生出那種很氣勢的感覺,也許,不管離的多遠,分開的多久,在我心裡,我們仨永遠都是一撥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