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喜歡寫東西,但一直很少給人看,幸運的是,魚兒一直是我的忠實讀者,或者應該說,曾經是唯一的讀者。
通常,寫好了東西,我都會拿給魚兒去看,等魚兒看過了,我就把它們毀了,魚兒一直覺得很可惜。我猜,魚兒肯定也是得意的,但從來沒有問過。小時候,寫了很多幻想,總幻想著有一天,能去很多地方,做很多事兒,遇到很多人。大一點兒了,才發覺自己的幻想已經多得記不過來了,就寫了很多自己的感受。從看螞蟻到世界和平,很多事情都會讓我感動或是憤怒。再後來,發覺自己的感受是最不可靠的,過些日子回頭看看,就變了。
小時候的病多,每次看病,大夫會問,吃藥呢還是打針呢?我都會替老媽回答,打針吧,記得大夫每次都會樂。其實,也不喜歡打針,但實在不願意把吃藥當件事兒記著。一直認為,腦袋就這麼大地方兒,記了太多沒用的事兒,就再放不進新的了,吃藥當然是最沒用的一件事兒了。後來發現,打針也要自己記得才行,好在,打針能好得快些,也就沒計較了。
上次回北京,魚兒陪我去了白雲觀,忽然說起老道士給我算的命,福大命短。魚兒像小時候一樣,讓我吐了好幾口唾沫,又在上面踩了好一腳,挺噁心的。現在想想,我倒一直算是個有福氣的人,平平淡淡順風順水的心想事成。大宏曾給我起過個外號兒,叫大福星,說是和我在一起時,竟是連丟了的東西,也能找回來。其實,我覺得,福氣一直是別人借給我的,借著借來的福氣幸福了這麼久,總是會覺得欠了別人點兒什麼。
後來,忽然間,想把腦袋整理整理,也給將來的新鮮事兒騰出地兒來。也許真的有一天,在很久的將來碰到過去,可以說,嗨,我記得,我曾經給你立過傳,也有人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