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做夢,有時候,如果一夜無夢,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總會覺得一宿的時間都浪費了。
一晚,夢見一個初秋的上午,院子里的楓樹不時扔下幾片紅黃的葉子,落在青石地面兒上,映襯得挺漂亮。我抬頭看了看天兒,樹葉子在太陽的照射下,看著像是熒光的。爸和夫君在下棋,院子里靜悄悄的,能聽得見棋子兒落在棋盤上的聲音。院門忽然大開了,二姐和二姐夫衝進來說發水了,快跑。
一大家子人跑出了大門,只見大水順著巷子沖了過來,一行人逃了起來。眼見前面有個木筏子,爸領著大家坐了上去。這時,水也到了,沖著木筏子順著巷子飛跑。巷子兩邊鬱鬱蔥蔥的大樹遮掩著陽光,順水而流時是一時亮一時暗的晃眼。木筏子一上一下的,不知飄悠了多久,天竟黑了。
忽然,眼前豁然開朗了,不知怎麼的,竟然飄到紫禁城了。水越流越快,木筏子也像是在飛了,看著前面就是午門的城門樓子,要撞門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把全身都繃緊了。轟然一聲,眼前一亮,天安門廣場被路燈照的雪亮。大水在廣場上淺了,沒了。大家從木筏子上下來,心也安了。
二姐在身後叫了一聲兒,要臨產了。大家招手叫車,竟沒有一輛車停下。我走到了馬路中央,眼看著一輛車開了過來,我閉上了眼睛,感覺到車撞在腿上的痛。車停了,一行人把二姐塞到了車裡,運到了醫院。
醫院竟然關門兒了,一個人也沒有,候診大廳里昏暗暗的,只有一些空桌子和空椅子。通往病房的樓道深到了黑咕隆咚的,不知道是哪兒的地界兒,只看得見著光亮的水泥地面上反著一溜兒不知從那來得光。
有人在身後拍了我一下,回頭一看,是二姐抱著個包袱,說是沒事兒了,可以回家了。
清晨醒來,恍惚間竟分不清是在夢裡,還是又夢到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