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運頭和「黑手」是個巨大的歷史疑問。我沒有確切的證據來證明他們當年是如何策劃與操縱的,所以只能是疑問。但是,從我的觀察來說,學運頭絕對不是單純的學生自發推選的領袖。他們跟你我有著巨大的區別。因為我沒有證據,所以我不能說他們跟我們有本質的區別。
現在已經證實,當年的西藏叛亂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策劃與操縱的。我想,六四時的當局決策者很可能獲得了外界不可能知道的情報。我之所以說對六四的處理與結局是共產黨的失敗,就是因為決策者按照處理西藏叛亂的慣性思維來處理學生遊行。沒有把學生的主體與學運頭區分開來,把絕大多數的學生遊行當作「動亂」來看待,一棍子把所有的人都打成「動亂分子」。更嚴重的是,共產黨大搞秋後算賬。共產黨的這個劣根性導致了共產黨徹底失去民心,這是共產黨最大的損失與代價。
六四一開始僅僅是你我當年單純的一個「反官倒、要民主」的政治訴求。而且學生在表達了訴求后,當局也答應要改進位度。這時候,雙方就應該達成諒解,尋求解決問題的方案。這就是我所主張的和解,因為政治是一門妥協的鬥爭藝術。沒有妥協就沒有協議,沒有協議也就沒有鬥爭成果。
但是,當局在學生遊行的勢頭和緩了以後,卻給事件定性為動亂。這是激起更大遊行的導火索,將一部分學生推向了抗爭到底的不歸路,也將整個事件推向了不可收拾的絕境。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鬥爭經驗的年輕學生被老謀深算的海外勢力利用就不難了。那個時候,有一段時間,有一股情緒,每時每刻都在等待著出人命。將事件升級到流血,這絕不是幼稚的學生所能策劃出來的陰險手段。
某個學運頭在美國那個主流新聞節目上哭訴說,天安門死人流血。但是那位著名新聞主持人卻毫不客氣地反問她,當天安門死人流血時你在哪裡?這個學運頭啞口無言。可見,成熟的觀察者都明白,六四最後的結局絕不是一群單純幼稚的學生娃娃能夠想象與操控的。這背後一定有強有力的政治勢力。帶著這個疑問,我與這裡的政治學課的講師交流了看法。他是白人,他母親是美國人,他絕不傾向於中國共產黨。但是,聽了他講的話以後,我就進一步加深了這個疑問。六四的結局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你我一開始那些單純的願望與幼稚的行動,掩蓋了我們背後那些複雜的過程,並導致了悲慘的結局。在這個事件里,中國是失敗者,當局與學生都輸了,唯有那個強大的海外政治勢力是大贏家。
當然,六四也給中國留下了巨大的政治遺產。它使得共產黨明白了民意的巨大力量,也深刻地認識到其自身的問題比他們自己想象的要嚴重的多。不改革就是死路一條。這二十四年來,中國的改革也絕不是僅限於經濟,在政治、民主、法制等各方面都有了巨大的改進。這都是六四的歷史貢獻。
我為什麼不主張「平反」?因為「平反」是個偽命題,根本講不通。
第一,爭取民主不是爭取名利,是為了國家民族的前途,而不是為了個人的榮辱。譚嗣同還需要清廷給他平反嗎?根本不需要。清朝滅亡了,譚嗣同永垂不朽。
第二,大的歷史事件不是當朝能夠評價的,也不是當代人能夠全面總結的。現在給六四下歷史評價還為時過早。時間越長,對六四的歷史評價就越客觀、越公正。
第三,我不認為共產黨政府有資格來公正評價六四,我也不相信共產黨政府有能力來公正評價六四,我更不指望共產黨能夠作出這樣有膽識有魄力的事情。共產黨有著不可克服的歷史局限性。
共產黨從來沒有認錯,更沒有給誰平反。發動「文革」與否定「文革」的不是同一群共產黨。發動「文革」的人死了,執行「文革」的人被囚禁了,「文革」的受害者重見天日後出來給自己平反。鄧小平就死不承認「反右」是錯誤的,他只承認「反右」擴大了而已。並且,他還千萬百計地阻撓給「反右」受害者徹底平反。不要指望一個靠宣傳來執政的政黨能夠作出什麼突破其自身局限性的行動來。
大的歷史事件真的不需要某個政黨某個當局某個朝代給平反。蔣介石罵毛澤東是土匪,國民黨罵共產黨是共匪。毛澤東沒有叫蔣介石給平反,共產黨也沒有叫國民黨給平反。共產黨打敗國民黨,國民黨成了「蔣匪幫」,國軍成了「蔣匪軍」,蔣介石到被罵成了匪。
其實,要共產黨平反就是要共產黨認罪,這是與虎謀皮。再者說,為國家民族都敢於流血,還需要斤斤計較圖那個虛名嗎?「平反六四」的口號是貶低了六四。六四的歷史意義絕不是共產黨賦予的,更不是共產黨賜予的。六四是中國歷史上閃亮的一頁,萬古長青。共產黨只是中國歷史上其中的一個執政者,共產黨還真沒有資格給六四「平反」。